而法律方麵的東西許宜依也不懂,司卿譽沒放手,她就拿紙巾悄摸摸給司卿譽擦襯衫和脖子頭發上麵的酒。
她先是試探了一下,見司卿譽沒反對,就開始自顧自給他擦了起來。
等擦完,見他們還沒聊完,她偷偷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打架。
這時,司卿譽抬手將她腦袋按在了他肩上,淡淡道:“困了就睡。”
許宜依本來還有睡意,被他突然關照,人都精神了不少。但既然司卿譽都讓她靠他肩膀了,那她自然就不客氣啦。
又過了片刻,他們似乎開始聊出軌證據問題了。
好無聊啊。
許宜依百無聊賴的看看司卿譽的喉結,很大,很性感。
又看看司卿譽的下巴,唔,有胡茬,所以,他最近果然是因為太忙才沒回她消息嗎?
嗯,他認真工作的樣子也很好看,有種說不出的迷人感。
最後,許宜依無聊到開始玩司卿譽的襯衫扣子。
也不知道他扣到最上麵那顆悶不悶。
她心裡這麼嘀咕著,手指就在最上麵那顆扣子那兒轉圈圈,順帶還上手去就揪一兩下玩。
司卿譽不得不被迫抬一點下巴。
他暫時沒空管她。
結果,許宜依玩著玩著就不小心玩脫了。
她一不小心把人襯衫扣子給揪下來了。
她:“...”
她心虛的將那顆扣子攥到手心,老老實實的不再亂動,心想:還好司卿譽沒發現。
隻是,她又忍不住偷偷去看掉了一顆扣子的地方。
領口敞開了一點,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
許宜依不自覺的咽了下,目光落到下麵那顆扣子上,鬼使神差的就把手給伸了過去。
還沒碰到冰涼的紐扣,手就被一隻大掌包裹按下。
司卿譽眼睫垂下,暗含警告。
“彆亂動。”他說。
許宜依哦了聲,表麵看起來老實巴交,實際上手指暗戳戳撓了撓司卿譽的掌心。
司卿譽:“...”
終於,這場談話在又一個十分鐘後結束了。
女人倨傲的離開,隻留下一道曼妙的身影。
許宜依眼睛滴溜一轉,盯著女人離去的背影,環在司卿譽腰上的那隻手戳了戳他腰上並不柔軟的肉,嘴賤道:“司律師不會可惜嗎?”
司卿譽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潤潤嗓子,“什麼?”
許宜依笑著:“少了一個如此明豔動人的追求者呀。”
司卿譽側臉看了過來,他手中把玩著未飲儘的酒杯,鏡片下的鳳眼眯了眯,劍眉輕揚,意味深長道:“那要問我未婚妻了。”
許宜依:“...”
她紅著臉說不出話。
司卿譽語氣隱隱透著玩味,“你說呢?未婚妻?”
許宜依被他逗得麵紅耳熱,啊啊啊的就從他懷裡站了起來,跟開了二倍速一樣迅速狡辯道:“都說了!我這是在英雄救美!我都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了,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調侃我!你自己玩吧,不理你了!”
說罷,就腳底抹油的溜了,看起來有點落荒而逃。
良久,懷裡的溫度跟香甜的氣味都淡了不少,司卿譽才失笑的將剩餘的酒一飲而儘。
當晚,許宜依回酒店後,就發現司卿譽回她微信了!
他問她今晚怎麼在夜店。
許宜依心情本來都好的差不多了,他“舊事重提”,她就又來氣了,差點沒把手機屏幕給戳出個洞來——
【有人突然玩失蹤,我以為自己被嫌棄了,想去夜店找一個不嫌棄我的[/微笑]】
司:【找到了?】
許宜依:【找到了呀,我們還差點親了呢!】
司:【祝你們幸福。】
許宜依:【司卿譽!】
司:【抱歉,前幾天事太多。】
許宜依:【沒關係,我很大方的,原諒你啦!】
對麵正在輸入,兩分鐘後——
司:【今晚為什麼過來?】
許宜依讀了好幾遍,才理解他是在說今晚她“英雄救美”的事。
她回:【因為你當時在向我求救呀】
司:【求救?】
許宜依:【對呀對呀!哎呀,早知道我就拍下來了!你都不知道,你當時有多弱小可憐又無助,滿臉都寫著: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順手許宜依就發了個貓貓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表情包過去,生動具體還形象。
對方回了串省略號。
隔了會兒,司:【很明顯?】
許宜依愣了下,隨即笑開:【還好啦,就是覺得,你跟那裡格格不入,想帶你走】
司:【帶我走?】
許宜依:【是呀】
許宜依:【所以,你要跟我走麼?】
手機這頭,司卿譽怔住。
但下一秒,對麵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明早的早餐,要一起去吃麼?】
這條消息發出去的時候,哪怕許宜依再有自信,也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就像前幾天她邀請司卿譽吃早餐,司卿譽一直都沒回複。
早餐在她這裡就變成了一個“詛咒”。
但她不信邪,她要打破它!
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許宜依看到司卿譽很快就回複她說:【好。】
許宜依開心到原地起飛!一連發了好幾個小貓轉圈的表情包過去,讓司卿譽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她喜悅的心情!
隻是,這時候的許宜依還不知道,這一個“好”,對司卿譽而言,是需要很大決心的。
和這個世上的大多數人一樣,司卿譽並不是無所不能,他也不過是芸芸眾生裡的普通人。
普通人有信仰,他也有。
普通人會畏懼,他也不例外。
就像很小的時候,他怕母親像父親一樣丟下自己離開;那件事後,他又開始害怕彆人隨意踐踏自己的感情和自尊。
長大後就好點了,他成熟了很多,自然也學會了趨利避害,隻選擇自己能力範圍之內,或者通俗點說,隻會選擇能被自己所掌控的。
直到今天,他遇到了一個女孩兒,她活潑可愛,年輕漂亮。
她今年才二十歲。
二十歲意味著什麼?
對司卿譽來說,這是個很被動的年齡,當然,這個被動是之於他。
她就像陣風,來的時候,清風拂麵,帶著嫋嫋花香,但你不知道這陣風是為你而來,還是隻在此處短暫停留。
二十歲,意味著不定性。她會貪玩,做起事來會毫無章法不管不顧,她需要被人時時刻刻寵愛,被人時時刻刻關注,她會打破你原本寧靜的生活,或許還會讓你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但——
他在那裡女孩那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偏愛。
他需要這份偏愛。
就好像比起自己,母親更愛父親。
除了自己,艇舟還有他的妻女。
他身邊為數不多的這兩個人,都有偏頗。
所以,他也想要試試。
試試被人偏愛。
試試去偏愛彆人。
也許是因為她三次都摔進了自己懷裡。
也許是因為她恰好懂他。
又或者,是因為她那句“想帶你走”...
夜店那麼大,為什麼偏偏是她看到了他,也偏偏是她讀懂了他,又偏偏是她走向了他?
於是,二十九歲的司卿譽,打破他所有的原則,允許自己做了一次十幾歲的衝動愣頭青。
所以,那個簡單的“好”,翻譯過來其實是:我知道你衝動、貪玩成性;知道你年輕漂亮,慣會恃美行凶;我知道你對我意有所圖。我什麼都知道。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在我身邊待的久一點。
——我隻是沒想到,偏愛這個東西,會這麼容易讓人上癮。
這晚,清心寡欲了小半輩子的司卿譽,握著手中殘存的那抹溫熱,做了一個有關於春天的夢。
夢裡有他決定試著去偏愛的女孩兒...
而他的女孩兒並不知道這些,許宜依隻知道,自己這三次平地摔的臉可算是沒白丟!
她這不是給自己摔了一個男友出來嗎?
哦對,現在已經是前男友了。
從回憶中抽回神的許宜依如是想。
不過,現在再回憶起來,許宜依就留意到了很多小細節。
比如司卿譽如果一開始就不想給她聯係方式,完全可以隨便編一個號碼,或者直接拒絕啊。
但他還是給了!給的還是他律所的聯係方式。
而他又是他們律所的金牌律師。
換句話說就是:金牌律師的時間有那麼好約麼?
更何況他當時還在出差,再急的事也要等他出差結束後再說…
所以,說來說去,從聯係方式開始,他就是故意在逗自己吧??
故意的吧!他就是故意的吧!!
本來都睡了的許宜依,想明白這一大堆因果後,大半夜突然又睜開眼,對著司卿譽住的方向破口大罵一句:“狗男人!!”
然而,事實證明,這個男人沒有最狗,隻有更狗!
第二天天一亮,許宜依就聽到有人敲門。
門一開,穿著黑色連帽衛衣的司卿譽站在外麵。
他看起來應該是剛跑完步回來,額發都還在滴汗,整個人都帶著一種難得一見的朝氣感。
他摘下一隻耳機,擺弄了一下手機後,將屏幕麵向她。
汗水滴落在他鴉羽般的睫毛,那雙沒有鏡片阻隔的雙眸隱含戲謔。他似是低笑了聲,問:“你用我的手機,買情,趣用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