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容沒信他的話,他才出道兩年,沒有什麼代表作,品牌方能送他一套產品就已經頂天了。
但她還是笑著,帶著點兒調侃,誇道:“真大方。”
與許危衡道了晚安後,姚容回到房間,就聽係統說已經將所有證據都發給那位男藝人了。
姚容問:“你掃乾淨尾巴了吧。”
係統道:【放心吧,憑這個世界的科技,追查不到我這裡。】
姚容想了想,又問:“他現在接收文件了嗎?”
【十分鐘前接收了,正在查看中,估計還得花一些時間去證明資料的真實性。】
“那就好,等他舉報了你就通知我。”
翌日,外麵天剛蒙蒙亮,姚容就醒了。
她換了身輕便的衣服,繞著小區跑步。
身體底子有些差,才跑了兩圈,姚容就開始感覺到累了。
她重新調整呼吸與節奏,跑夠了五圈才停下來,去早點鋪子買了兩份早餐帶回家。
許危衡已經醒了。
他昨晚哭得太凶,一夜過去,兩隻眼睛依舊紅腫得厲害。
姚容怕他羞惱,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但她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幾分笑意:“正好我買了雞蛋,還熱乎著,你拿來滾滾眼睛,很快就能消腫了。”
許危衡:“……”
他努力板起臉保持嚴肅,可耳根還是不爭氣地紅了一瞬。
為了轉移姚容的注意力,許危衡問道:“你昨晚說的律師,他的聯係方式是多少?”
“你決定好要解約了嗎?”
“是。”
姚容試探道:“你願意見他,跟他當麵溝通嗎。要是不願意,我們把合同拍照發給他也可以。”
見許危衡點頭,姚容眸光一亮。
願意跟外人溝通,願意主動去解決自己的困境,這說明事情正在一點點往好的方向發展。
***
從《娛樂新世界》錄製場地回到家裡後,經紀人失眠了一整晚。
剛開始,他很後悔自己違背約定剝削許危衡。
但今天早上,星語傳媒的老總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裡,星語傳媒的老總冷冰冰通知他:“《娛樂新世界》的導演給我打過電話了,違約金的事情你自己解決。你是許危衡的經紀人,要是連讓他聽話都做不到,明天你就不用再來上班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
不僅要賠兩百萬,還很有可能失去自己的工作,經紀人不敢去恨《娛樂新世界》的導演,不敢去恨公司老總,就把許危衡給遷怒上了。
要不是許危衡拒絕來參加綜藝錄製,他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憤怒充斥著經紀人的腦海,他開著車,再次奔向許危衡住的公寓,下意識要從包裡翻出鑰匙,這才想起來鑰匙已經被搶走了,隻好用力拍打防盜門。
“許危衡,把門打開!”
“快點打開,我知道你在屋子裡!”
就在他作勢要踹門時,門先一步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站在門後的,是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框的中年男人:“你就是許先生的經紀人?”
經曆過被姚容直接甩出去的事情後,經紀人對於出現在許危衡家裡的陌生人十分警惕。
但很快,對許危衡的惱恨又占據了上風。
經紀人嚷嚷道:“我是他的經紀人,你是誰,把他給我叫出來,他違反了合同裡的條例,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我是許先生請的律師,姓周。關於合同的事情,你跟我溝通就好了,不用打擾許先生休息。”
經紀人皺起眉,沒想到許危衡連律師都已經請好了。他沒有理會律師的話,兩手向前推搡著律師往裡闖。
當他終於闖入屋子裡,對上的,是正拿著手機錄像的姚容。
姚容保存好視頻,對周律師道:“周律師,這位先生私闖民宅,打擾到了我和我兒子的休息。我這裡有錄像作為證據,麻煩你離開時順便幫我報個警。”
周律師頷首:“姚女士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些事情。”
經紀人冷笑,他在娛樂圈裡混了那麼久,可不會被這一點小言語嚇到。
“這算什麼私闖民宅,彆開玩笑了。就算你現在報警讓警察過來,他們也會傾向於讓我們進行和解。”
不過被周律師和姚容這麼一攔,經紀人興師問罪的氣勢確實削弱了很多。
但想到那兩百萬和自己的工作,憤怒又再次填充了經紀人的胸腔,他扭頭去看許危衡,罵道:“都怪你,我現在不僅背上了兩百萬的賠償款,還失去了工作。你不好過,所以也不想讓我好過是吧!”
怒上心頭,經紀人氣得朝許危衡撲了過去:“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賠償我的這筆損失,我會讓你的處境變得更加雪上加霜!彆以為你找了這兩個幫手就有用!”
但他還沒撲到許危衡麵前,就被姚容伸出去的腳拌住,四肢狠狠著地,疼得迭聲“哎喲”。
許危衡居高臨下,垂眸看著色厲內荏、狼狽不堪的經紀人。
在這一刻,他突然清楚意識到,他曾經以為強大的、不可忤逆的經紀人,其實隻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小人。
經紀人能夠拿捏他,能夠壓迫他,不是因為經紀人有多厲害,隻是因為他自己沒有立起來,沒有足夠的勇氣去反抗不公。
經紀人被許危衡看得越發惱怒,放狠話道:“你那是什麼眼神?可憐我?瞧不起我?彆以為找了律師就了不起,想解約沒那麼容易!等著瞧吧,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多少錢,你就算把所有錢都拿出來,也賠不起和公司的違約金。你讓我不好過,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可是令經紀人失望了。
一向逆來順受的許危衡,這次居然開口反駁了他。
“在你不放過我之前,還是好好操心一下你那兩百萬該怎麼賠吧。你自身都難保了,就不勞你為我廢心了。”
說著,許危衡抬頭看了看姚容,似乎是想要從她身上汲取勇氣。
姚容目光中含著鼓勵,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許危衡深吸一口氣,從衛衣口袋裡拿出正在錄音的錄音筆。
這是姚容特意買給許危衡的,她告訴他,以後再遇到經紀公司那邊的人,就要立刻打開錄音,這是為了保護自己。
他不會故意去傷害任何人,但在這個圈子裡麵混,也要有自保意識,不能再坐視彆人傷害他。
“你也彆想威脅我。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已經全部錄下來了,如果網上有關於我的新謠言,我會立刻認定那是你放出來的。”
“反正我的情況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裡去。你要是想著繼續跟我耗,那我絕對奉陪到底!”
經紀人被許危衡這番話鎮住了,被憤怒充斥著的大腦也恢複了一絲清明,理智開始漸漸回籠。
他直觀意識到了一件事情:現在的許危衡,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之前的許危衡能夠任他拿捏,但現在的許危衡,也許是破罐子破摔,反倒沒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變得不再好拿捏。
“行,你給我等著吧!”
放下一句狠話,經紀人從地上爬起來,連膝蓋上的灰都來不及拍一下,狼狽地逃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