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楠背在身後的手一邊比劃著一邊笑著對麵前的記者們說道:“我相信各位記者朋友們的職業素養都是極高的,在事實沒有調差清楚前絕對不會亂寫亂報道的。”
有王宇楠擋著,簡繁的車子終於開出了醫院,回到小區地下室的時候簡繁給王宇楠發了一條微信。
【謝了】
【不用謝,我主要是想試試當網絡紅人的感覺。】
【改天請你吃飯。】
【甚好,法餐還是意式?】
【南西食堂紅燒肉炒蒜苗。】
【……】
沒過一分鐘又一條消息發來【你還好嗎?】
【身正不怕影斜。】
【對,這件事肯定會很快解決的。】
【嗯】簡繁剛準備收起手機,屏幕上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順手接通,一個熟悉到讓他厭惡的聲音就鑽進了耳朵“我們談談?”
簡繁直接掛電話,正要拉黑時又彈出了短信。
【不愧是簡教授,在網上又火了。現在是不是又有許多男人來找你?】
【你怎麼不回我?你是不是又把我拉黑了,簡繁,我們的事情沒有完。】
毫不猶豫地點了拉黑。
結果很快又有陌生的電話打入,這次簡繁直接選擇了關機。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莫名打擾,即便簡繁涵養好,這會渾身上下也都被低氣壓包裹。
直到推開門,電視明亮的光線在整個客廳蔓延,原本應該冰冷寂寥的房間卻充滿了歡快的童音。
那一刻緊繃或許說周身的低氣壓都仿佛散了一些。
他打開燈徑直走到了客廳。
隨著開門的瞬間,小東西圓溜溜的腦袋早已經朝向簡繁的方向,
直到他沉默地站在茶幾邊神情不明時,它竟然好似察覺到了什麼,將腕足從遙控器收回,開始朝簡繁爬去。
看它仰著腦袋努力朝自己爬來的樣子,簡繁這一刻心裡奇異地感覺到了一種近乎柔軟的情緒。
就好像原本站在涼風中卻突然有人跑來,送給了他一個棉花糖,又或者是烤紅薯其它什麼東西?
總之它就像一股突然出現的暖流將簡繁周身的冰冷撕開了一個口子。
他第一次嘗試主動去觸及這隻朝他爬來的小東西。
它實在是太小了,簡繁伸出食指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對於他的主動觸碰,小東西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地呆在了原地。
可惜,粘膩濕滑的手感還是讓潔癖的簡教授心頭排斥不適,就在他下意識地就要收回手時一個冰涼的腕足將他要抽離的食指纏住了。
手指皮膚被吸盤吸附的瞬間,其它腕足也爭先恐後地將簡繁其它手指纏住。
看著它緊緊纏住自己的手,像是眷戀不舍,這一刻,簡繁突然感受到了短視頻裡寵物在主人回到家時為什麼會變現得那麼開心,因為主人回來了就說明了它會被陪伴。
它們不能決定主人什麼時候回來,隻能被關在房間裡眼巴巴地等待著漫長的一天,十多個小時裡甚至幾十個小時裡,它們隻能自己呆在狹小的地方,直到主人回來這樣的日子才會有改變。
他垂著睫,任由那冰涼粘膩纏上自己的手。
找個時間把它送回大海吧。
自由自在不受方寸約束,那才是它本來應該待的地方。
隨著更多的腕足扭曲蠕動,簡繁感到了吸盤伸縮蠕動時帶來的細微刺痛,不過這次他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避之不及地甩開它。
那些養狗的每天都會帶狗子出門溜溜,而他作為這小東西的主人,偶爾陪它玩一會兒是應該的。
隻是很快,纏繞手指的腕足開始不再滿足,它們試圖朝簡繁的衣袖裡麵鑽去。
時間到。
那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點柔軟情緒告罄,他一把將小東西從自己的手上扯掉,毫不猶豫地扔進了水裡。
‘噗通’一聲,濺起了不小的水花。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得被扔進水裡的小東西直接懵了,又或者是可能不理解簡繁為什麼會突然變臉,它從水底快速浮出後支著腦袋望著簡繁。
好似在等一個解釋一般,可惜簡教授已經無情地朝洗手間走去,看都沒看它一眼。
直到修長挺拔的背影消失,小東西又開始在水底亂躥,留下一串串從水底升起來的泡泡。
似乎這並不足以泄憤,它又開始將石子到處亂扔,發泄完了之後它麻溜地鑽進了陶罐裡,一根腕足還拖了一顆很大的石子堵在了罐罐的外麵,像是被氣自閉了。
簡繁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那陶罐外麵堵著一塊石頭,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乾的。
對於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絲毫後悔的簡繁,微不可查地翹了翹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