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緣知了然一笑,“你當時聽到了。”
薑織絮說著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本白皮的書,陳緣知眼尖地看見了封麵,“黑塞的《荒原狼》?”
薑織絮略微睜大了眼睛,水亮的眸子裡透出一點點驚喜,“你也看過這本書嗎?”
陳緣知笑了笑,“暑假剛看完。”
……
兩個文學少女的靈魂碰撞隻需要一本書作為楔子。
十分鐘不到,薑織絮已經掏出手機要掃陳緣知的微信了。
正當教室裡鬨哄哄成一團時,一個戴著方框黑邊眼鏡,身量矮小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隨著男人的出現,教室裡的聲浪驟然小了許多。那個男人把書本放在中間的多媒體桌上,清咳了幾聲。
他推了推眼鏡,麵無表情地說,“大家好,我叫吳名旭。從今天開始,我正式上任27班的班主任,負責帶你們班高一一整年。”
方臉真的不該戴方框眼鏡,這讓他看上去更不聰明了。陳緣知看著吳名旭的臉想。
吳名旭在黑板上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咳嗽幾聲,“值得一提的是,你們非常特殊啊,是我當班主任帶的第一屆學生。”
吳名旭的話顯然在班裡激起了不小的風浪。
“哇靠,剛畢業?”
“剛畢業就能當班主任啦?”
“這麼年輕……”
“老師你教什麼的啊?”
“我教地理。”吳名旭又猛咳了幾聲,“安靜一下啊。那為了讓我對大家更熟悉,現在從這邊開始,挨個做一下自我介紹哈。”
聽到這個噩耗,全班的社恐人都哀嚎了一聲。
陳緣知一臉蒙:“除了名字能講什麼?”沒東西講啊!
薑織絮捂著腦袋:“……說個名字就坐下來吧。”
第一個被叫起來的同學最慘,講得顛三倒四,最後磕磕絆絆地講完了。
大家顯然都比較拘謹,很多人都隻說了名字,也有一些人大方地說了興趣愛好什麼的,但陳緣知都覺得平平無奇,沒什麼記憶點。
最尷尬的莫過於班主任還在旁邊自以為幽默地和站起來的同學互動,班裡給麵子的笑幾聲,幾個人的笑聲放大到全班的效果就是聽上去七零八落的,還不如不笑。
薑織絮趴在桌麵上小聲說:“我怎麼覺得班主任說話自帶一種尷尬的氛圍……”
陳緣知:“自信一點,把覺得去掉。”
第四組後麵站起來的女生看上去偏嬌小,笑起來很可愛:“大家好,我叫張纖章,纖是纖細的纖,章是賀知章的章。我喜歡可愛的小動物,還有毛絨絨的東西~”
張纖章講完之後,她前後兩桌的男生非常用力地鼓起掌來,不遠處的孫絡也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陳緣知想起來了,張纖章就是那天在辦公室裡圍著孫絡的三個人之一。
張纖章似乎是很不好意思,滿臉羞澀地合十示意了一圈就坐下了。
又輪了幾個人,第三組第二排一個剪著齊耳短發的女生站了起來,嗓音清甜:“大家好,我叫蔣欣雨,畢業於信雅中學初中部。希望在這裡能和大家成為好朋友,一起學習,一起進步!”
“信雅哎!”
“又是名校生……”
蔣欣雨。和張纖章似乎是一個風格,但是更陽光開朗一點。
就是哪裡有點說不上來的古怪。
第六感在飛速運轉,陳緣知沒說話,清透的眼睛裡蘊著深深淺淺的影。
又往下走了幾個人,快輪到陳緣知這一桌了。
坐陳緣知前麵的女孩子站了起來。陳緣知看不到她的臉,但看脖子,應該是個皮膚很白的女生。
“朱歡寅。沒了。”
陳緣知還沒來得及反應,前麵的女孩已經坐了下來。
朱歡寅的同桌無縫銜接起身,“謝槿樺。”然後也坐下來了。
薑織絮懵了,才四秒不到前一桌就介紹完了,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陳緣知也愣愣地盯著前桌的後腦勺,忍不住想:這也太酷了吧……
台上的吳名旭抬了抬下巴,向薑織絮示意。
薑織絮趕緊站了起來,挽了挽因起身匆忙而略微淩亂的長發,“大家好,我叫薑織絮。編織的織,棉絮的絮。這一年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我叫陳緣知。緣分的緣,知了的知。”陳緣知的聲音不疾不徐,“請大家多多關照。”
平淡的掌聲響起又漸疏,輪到了第二組,第一位緊接著起來的便是那個在門口說要開風扇的女生,她嘹亮的嗓音一下子撞滿了陳緣知的耳朵。
“大家好我叫毛維婭,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呢,第一是我媽媽一開始給我起的名字就叫毛維,維係的維,之後呢她又覺得我的名字,男子氣概太重了!”
毛維婭在全班的哄堂大笑中笑著說道,“所以又給我加了一個‘婭’字!”
“來到東江,希望能和大家好好學習的同時也好好相處,廣結善緣,謝謝大家!”
陳緣知看著毛維婭。她無疑是許多個自我介紹的人裡最大方也最舒展的一個,甚至有些手部動作,還轉身麵向了人多的方向,眼神和語氣都非常的從容。
這不是一般的社牛。她應該有過很多演講的經曆,而且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