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晚自習下課期間。
陳緣知看著不遠處的薑織絮和魏風原。
薑織絮黑發披肩,單彆了一側頭發在耳後,露出白皙的耳廓,戴著一隻耳機在寫東西。
她後麵的魏風原短發鋒利,正在解題,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轉著筆。來問題的男同學搭著他肩膀和他說話,他一邊思考題目一邊回答幾句。
陳緣知思考著。
自從換了座位之後,陳緣知隻注意到了薑織絮和孫絡坐在一起,倒是沒發現,原來魏風原就坐在孫絡後麵。
“其實一開始,隻有孫絡和他講話,我不敢加入他們的話題。”
“可是後來有一次,孫絡不在,他主動找我說了幾句話。”
“從那以後,我就漸漸開始加入他們的對話了。”
“小知,你知道嗎?我一直是彆人眼中守規矩的乖寶寶。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實思想出格又叛逆。我不敢談戀愛,也害怕自己無法承擔。”
“初中的時候我就想,我高中時,一定要不管不顧地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和班裡最帥的男孩子。那時我還不確定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有那種勇氣……直到魏風原出現。”
“他會在我背後突然唱一小段歌,我最喜歡他哼的《前前前世》,儘管他隻會一小段,卻讓我一下子屏住呼吸。”
“他第一次和我聊天時,就和我說,他從來沒有見過像我這樣的女孩,他身邊的女孩要不很動,要麼就很靜,而我是動靜結合的那種。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誇我,我就問他了,他說,當然是在誇你啊。”
“有一次我去辦公室問了很久的問題,回來以後孫絡和我說他問了好幾次我去哪了。”
“小知,也許他也喜歡我呢。”
陳緣知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從來都很難理解愛情和陷入愛情的人。
像她這樣的人,過分理智,過分偽裝,她從來不知道全然地把目光放在某一個人身上的心情,她也從沒有這樣做過。
甚至她害怕自己變成那樣。她寧願自己不懂愛情,沒有遇到想愛的人,也不想失去自我,變得不堪一擊。
她自私自利,又膽小怯懦。
“你確定你喜歡他?”
陳緣知壓著心裡的躁鬱,困惑道。
薑織絮紅著臉,也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總是忍不住去看他,我想多和他說一些話,我看著他時,好像我的心情,和看彆的人,是不一樣的。這算是喜歡嗎?”
陳緣知默然片刻:“那你打算表白嗎?”
“我啊……”薑織絮為難,“我還想再等一等。我還不確定,他是不是喜歡我。”
陳緣知記得自己對她說:“那也很好。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陳緣知看著他們。
忽然,魏風原手裡的轉筆轉飛了出去,啪嚓一下,掉在了前座的孫絡的椅子上。他一下子有點傻眼,下意識地看了看薑織絮的背影。
薑織絮顯然聽到了聲音,她回頭看那隻筆,然後撿起來遞給魏風原。
魏風原接過,彎著眼睛,笑得很帥氣,好像是說了句“謝謝”。
薑織絮點了點頭,轉回身,陳緣知卻看見她耳朵紅了。
“緣知?”
“緣知——”
陳緣知忽然被黎羽憐的叫聲喚醒,她猛地扭過頭,“怎麼了?”
黎羽憐正一臉奇怪地看著她,“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出神?我喊了你好多遍。”
陳緣知:“……沒什麼,突然有點累了,放空一下自己。”
黎羽憐沒有多懷疑,“我聽認識的學長說,十一月就是校慶日了,應該各班要開始準備節目了。也不知道我們班會準備什麼?”
陳緣知:“應該是文娛委員負責這個吧。”
黎羽憐:“文娛委員是誰來著……”
陳緣知:“阮珊珊。”
黎羽憐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一樣:“噢對!”
阮珊珊,藝術生,A303的人,卻是站孫絡小團體這邊的。
陳緣知心想:約等於是孫絡操辦這次表演了。
上了晚自習後,吳名旭果不其然走了進來,對大家說,“馬上到校慶日了,我們學校校慶慣來有表演節目的傳統,每個班都要準備節目進審。這個事就文娛委員負責吧,希望大家踴躍參與一下。”
班級的氣氛一下子熱鬨起來。大家都很期待校慶日,東江中學身為春申市的名牌中學,每次校慶日的規模都會辦的很大,而且一整天不用上課,學生們自然是很歡迎的。
“緣知,你覺得阮珊珊會準備什麼節目啊?”黎羽憐好奇地扒拉陳緣知的手臂。
“韓舞吧。”
孫絡那個小團體基本上都是追韓娛的,經常能聽到她們在班裡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