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胡攪蠻纏的母親,王金發也覺得十分無奈。
彆看他是個高級督察,麵對犯人的時候毫不講情麵,可是麵對自己親媽的時候,王金發是拿她沒有一丁點兒的辦法。
他的父親早早去世了,是王金鳳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為了養活他,王金鳳吃了很多苦,她變成現在這種刻薄性格,也是有原因的——若是不變得潑辣,在那個小村子裡麵,他們孤兒寡母的,非得要被人欺負死了不可。
王金發始終記得王金鳳為他的付出,因為這些原因,他根本不忍心苛責自己的母親。
眼瞅著王金鳳被白珍珍氣得快要背過氣去了,他趕忙開口安撫起自己母親的情緒來。
“媽,你彆生氣,白小姐不是故意的。”
“媽,白小姐雖然說話不好聽,但她人還是挺不錯的,你聽我說……”
然而王金鳳要是能聽得進去王金發的話,她就不是王金鳳了,她哭鬨著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一定要讓王金發去收拾白珍珍。
“我不活了,我兒子為了個女人不管我,我不活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枯瘦如柴的手一下下捶打著自己的胸口,那副癲狂的模樣瞧著很是駭人。
王金發都快給她跪下了,但是王金鳳根本就看不見,她淒厲的哭嚎聲在房間裡不斷回蕩著,猶豫厲鬼冤魂的呐喊,聽的人頭皮發麻。
目睹了這一切的白珍珍&陳小生:“……”
演電視劇都不帶她這麼演的,這哪裡是個人?神經病還差不多,估計精神病院的病人都沒有她叫喚得這麼淒慘。
眼瞅著陳小生還在那兒好奇地探頭探腦,白珍珍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連拉帶拽地扯著他往外頭走。
“你還在這裡看什麼看?再不走人家就賴上我們了!”
神經病白珍珍見得多了,像是王金鳳這樣神經的,她還是頭一次見。
這家夥都快脫離神經病的範疇,成為另一種不可名狀的物種了——這玩意兒比那傳說中的邪神還要可怕一萬倍好麼?
白珍珍帶著陳小生溜了,二人坐著電梯下樓,走出了公寓大門的時候,白珍珍呼吸著外頭的新鮮空氣,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倒是陳小生,時不時還回頭看一眼,臉上布滿了濃濃的憂愁之色。
“白小姐,那個老太婆時不時中邪了?怎麼看起來腦子像是有毛病的模樣?”
白珍珍扯了扯嘴角,心有餘悸地說道:“是不是覺得很可怕?”
陳小生點頭:“確實挺可怕的。”
白珍珍加了一句:“更可怕的是那個女人壓根兒就沒中邪。”
陳小生的腦子沒轉過彎兒來:“沒中邪有什麼可怕的?”
白珍珍拍了拍陳小生的肩膀,語氣沉重地說道:“沒中邪就是這種德行,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她比厲鬼都可怕。”
鬼怕惡人,從來都不是說說的,那個王金鳳厲害成那種樣子,怨氣不夠的厲鬼都不敢往她身邊湊。
厲鬼還能被滅了,她一個活人,還能被滅了不成?
年紀大,不講理,兒子還是高級督察,要真滅了她,自己也得進去吃牢飯。
白珍珍是沒真沒想到,自己多管閒事兒竟然管出來這麼多的麻煩事兒,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感覺王金發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來找她了。
至於王金發肩膀上的那個小鬼……
她又不是專業的驅魔大師,她可管不了這種閒事兒,她還是回去乾自己的老本行吧。
“大師,你家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王金發的家在西貢區,陳小生也住在這邊兒,隻有白珍珍住在沙田區,她回去的話,倒是有直達的巴士。
至於出租車也不是不能選擇,不過前幾天剛碰到個變態殺人狂,白珍珍多少是有點心理陰影的,還是彆坐那種交通工具了。
“我撘巴士回去就行了。”
陳小生倒是想開車送白珍珍回去,不過卻被她給拒絕了。
“你胳膊還有傷,我一個人可以回去的。”
見白珍珍實在不想讓他送,陳小生隻能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這一次他還是死乞白賴地要到了白珍珍的電話號碼。
“嘿嘿,白小姐,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聯係我,我肯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陳小生將胸脯拍得砰砰響,態度甭提多誠懇了——這是他第二次見到白珍珍的能耐了,就連王金發這個高級督察她都有本事折服,這麼一個有能耐的大師,他怎麼可能不好好巴結巴結?
白珍珍:“……”
瞧著這麼大年紀還在耍寶的陳小生,白珍珍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來。
“陳先生,回頭見。”
白珍珍朝著陳小生揮了揮手,轉身朝著巴士站的方向走了過去。
今天發生的事情嚴重破壞了白珍珍的好心情,屬於想起來都要罵一句晦氣的程度,她背著挎包,慢慢悠悠地來到了巴士站。
下一班的巴士過來估計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這年代的移動電話也就隻有電話功能,也沒什麼好玩兒的,白珍珍百無聊賴地看著站牌名打發時間。
香江這邊兒用的都是繁體字,雖然有原主的記憶,讓白珍珍可以熟練使用粵語,不過在繁體字的辨認上,白珍珍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吃力。
能把字兒認出來還不夠,還得要熟練寫出來才成,畢竟二十三歲的白珍珍一直在香江長大,繁體字都寫不好,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白珍珍一筆一劃臨摹著那些繁體字,嘴裡同時念念有詞,加深自己的印象。
就在這個時候,白珍珍聽到身後傳來女人崩潰的哭聲。
“彆打了,求求你彆打了,救命啊!”
白珍珍聽到這動靜,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過去,隻見一個膘肥體壯的男人將一個瘦弱的女人踢翻在了地上,他牟足了力氣,朝著女人身上踹了過去。
那個瘦弱女人被男人踢得在地上不斷翻滾,淒厲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
這邊兒鬨的動靜太大,不少人都圍了上去,有熱情的人勸說那個男人彆動手,但是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猛地轉頭瞪了過去,他凶神惡煞地看著對方,一副要吃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