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深秋大晴天,對方卻和隨身開著冷氣似的。
半點不見狼狽,清冽乾爽,在人群當中鶴身玉立。
19班班服還是黑色款式,和冷白的皮膚相對比,久違的是深秋應有的涼爽。
曲九潮扶了扶眼鏡,溫和地向他笑。
水鵲下意識也笑了。
剛剛如芒在背的應該是錯覺吧……
他轉回頭想。
*
第二天上午最引人矚目的是高三10班和15班的籃球決賽。
水鵲聽到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有人說。
“先去看籃球賽還是遊泳比賽?聽說曲會長報了今年的自由泳,好糾結……”
“我在論壇上找到了賽程安排,彆擔心,兩個比賽錯開了,先看遊泳比賽等結束了還能趕上籃球決賽後半場。”
曲九潮?報了自由泳?
遊泳館和籃球場中間隻隔了一個室內羽毛球館,離得並不遠。
水鵲還記得自己也有騷擾曲九潮的劇情點,但是因為平時兩個班離得遠遇不上,他始終沒找到機會。
正想著,球賽開始了。
陳儉和他一樣是替補,不過和水鵲不一樣,人家是真的有實力的替補。
末日基地寸土寸金,研究所沒有這麼大的麵積作籃球場,隻有小小的乒乓球場,但是實驗體是沒有權限進入的。
他的娛樂活動一般都是在宿舍裡自己和自己下棋。
水鵲看不懂籃球,所以沒一會兒就刷起了手機。
尖叫聲浪一陣大過一陣,震得人耳朵發疼。他抬起頭,大家激動似乎是因為陸風馳剛剛投進了一個三分球。
水鵲後知後覺地鼓掌。
說實話,陳儉感覺水鵲挺奇怪的,他和其他人都以為水鵲是在追陸風馳,但有的時候對方的舉動給他感觀就是打卡式的,好像跟著陸風馳是什麼每日必做的簽到任務。
就像現在,做完了簽到任務,其他的就漠不關心了。
反觀陸風馳,已經輕易被迷得七暈八倒。
但說的也是,誰能拒絕他呢?
陳儉瞥了眼他白皙的耳後,頗有些沒話找話:“陸哥打球挺厲害的。”
水鵲隨口應和道:“嗯嗯,很厲害。”
他打開校園論壇,有人把三分球的視頻放上去了,視頻裡陸風馳麵無表情,發力時肌肉起伏,動作狠厲迅疾。
打球的時候怪凶的。
陳儉:“你想要陸哥的球衣嗎?”
陸風馳往年的籃球服能在論壇裡濤出不錯的價格,即使陸風馳從來沒想過要賣,聽到後隻是露出了惡心的表情,隨後叫人刪帖禁言。
陳儉下意識以為水鵲會像那些後援會的一樣想要,見水鵲轉過來,他還一緊張就大放厥詞:“放心,憑我和陸哥的關係,肯定能幫你要到。”
“我要他穿過的球衣做什麼?”水鵲迷茫。
他們替補有自己的衣服啊。
水鵲身上穿著的是10班球隊統一的球服,當時訂替補的衣服時沒想那麼多,即使給水鵲拿了其中的最小號,也還是大了,鬆鬆垮垮的,他隻好把衣擺紮進短褲裡。
短褲倒是合適,一雙伶仃的細腿露在外麵,幸好這個時節沒有蚊子。
上衣款式是很常見的背心,白皙圓潤的肩頭和一片鎖骨都盈著點粉,尺碼偏大的緣故,風一吹,衣服搖曳,從側麵能看見身上白嫩的軟肉。
陳儉的臉竄地紅了。
也、也是,新同學根本不需要陸風馳的球衣,他自己的球衣估計更值錢,如果有拍賣的話,肯定會出現有錢的匿名買家拍回去。
在深夜病態地嗅聞,試圖從衣服裡聞出點原主人身上濃鬱甜綢的香氣。
因為陳儉沒接話,話題草草地結束了。
雖然是決賽,但10班和15班的總體水平還是有差距,比分原先還膠著,但上半場結束時10班這邊已經領先20分了。
大比分領先,下半場似乎也沒什麼看頭了。
許多人追求的是比分膠著最後一秒定勝負的精彩球賽,於是陸陸續續地有人離開球場。
“媽的!”15班的球隊裡有人低聲罵道,“陸家少爺就是了不起!”
隊友勸道:
“行了,倪澤宇,小聲點,有人看過來了!”
“本來就是我們技不如人,你冷靜點,彆這麼難看。”
倪澤宇更不服氣:“憑什麼!沈教練訓練時也更看重他!肯定是他讓沈教練給10班的都開小灶了!”
有隊友默默翻了個白眼。
沈教練都是人陸家挖來學校的,就算陸風馳讓他給10班開小灶又如何。
圍觀的人群發出尖叫。
倪澤宇剛才氣急砸向10班方向的籃球彈到地上,又直直撞到了正準備離場的水鵲。
水鵲和陳儉說了一聲,想去隔壁遊泳池看一眼,才一轉身的功夫,就被籃球砸到後背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倪澤宇也沒想到砸中人了,但嘴上還是欠,冷笑:“哼,算他倒黴。”
突然,拳風從側麵烈烈襲來,來不及躲避,打中他的左臉,倪澤宇被帶得掀翻在地。
“你他媽!”倒在地上時他嘴裡還在罵臟話,抬眼卻噤了聲。
陸風馳居高臨下地冷眼看他,眼神和看死人沒什麼區彆。
“輸不起嗎?”他問,臉色陰沉,視線如同利刃一般在倪澤宇身上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