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熠這才停筆,薄薄的眼皮抬起,“幸運手鏈?”
“保佑你考試考得好的手鏈,”薑元妙把圖紙往他眼前懟了懟,催他,“趕緊選個喜歡的款式,不然上課了。”
祁熠沉默幾秒,掃了眼圖紙,拿著筆點了下步驟最少也最簡單的那款,“這個。”
薑元妙拿著圖紙瞧了眼:“才三步,這簡單啊!”
不過她覺得這款太簡單太普通,配不上祁熠這張好看的臉,“這會不會太普通了?你要不要選個更好看點的?”
她指著另一個款式更好看步驟也更繁瑣的,“這個怎麼樣?”
她難得有做手工的熱情,祁熠為數不多說話委婉的次數用在今天:“你開心就好。”
“那就這款了!”
薑元妙選定那款更好看的,拿繩子量了下他的手腕尺寸,就轉過身開乾。
沒兩分鐘,祁熠又聽見她說:“這是天書吧,我怎麼看不懂?”
“……”
又過兩分鐘,她轉身過來,神色猶猶豫豫:“其實第一款看久了也蠻不錯……”
沒等她把話說完,祁熠就開口:“可以。”
薑元妙一臉欣慰地點頭:“知我者,氣氣也。”
祁熠:“……”
薑元妙花了一天時間研究打結,又花了兩天時間才終於編好第一根手鏈。
這是她為數不多獨立完成的完整的手工作品,除了醜一點沒彆的毛病,她怎麼看怎麼喜歡,都有點舍不得送給祁熠了。
但她還是忍痛割愛,把手鏈送給他。
祁熠盯著這條和圖紙上完全兩模兩樣、醜得很有個人特色的手鏈,沉默很久,問:“這是你自創的款式?”
“你也太高估我了,”薑元妙謙虛擺手,“我照著圖紙編的啦,就是你選的那款,把手給我,我給你戴上。”
“……”
到底沒打擊她做手工的熱情,祁熠閉了閉眼,認命朝她伸出手腕。
戴手鏈係活結對薑元妙來說也是件難事,花了大半個課間,才幫他把手鏈給戴上。
她抹一把虛汗,長舒口氣:“沒想到這玩意兒看著簡單,竟然這麼折騰人。我本來還想再給我自己編一條,還是算了,再來一次要老命。”
才說完,祁熠朝她伸著的左手手腕一翻,掌心朝上攤開。剛戴上去的紅色手鏈圈在他的手腕上,襯得他的皮膚更白。
他屈了屈手指:“繩團和圖紙給我。”
薑元妙愣了下:“乾嘛?”
“我試試。”
“這東西很麻煩的,你有空還是多刷刷題吧。”
“一節語文課能搞定。”
薑元妙有被冒犯到:“我可是花了三天才編好。”
“所以你要不要?”
“……”
薑元妙把剩下的繩團和教程圖紙塞給他,心裡當然是想要的,嘴裡還不服氣地咕噥:“看你怎麼一節課搞定。”
“我就要最簡單的這款好了。”她也沒想太為難他。
祁熠拿著圖紙掃了眼步驟,就剪下一截繩子準備開始編。
薑元妙把手腕伸過去:“你不先量下尺寸?”
祁熠眼皮都沒抬一下,修長的手指捏著紅繩靈活地打結:“我知道。”
薑元妙奇怪:“你都沒量過,怎麼知道?”
祁熠手上動作一頓:“目測。”
薑元妙是一點都不信:“你以為你孫悟空啊,火眼金睛,還目測……”
大概是她鄙夷的語氣過於欠揍,祁熠不耐嘖了聲。
她話音未落,手腕就被指節分明的手指圈住。
少年的手指很長,圈著她的手腕還有很大盈餘,骨骼很硬,攥著她的時候,莫名帶著些霸道。
掌心是溫熱的,貼在她手腕的皮膚,很溫暖。
溫暖之外,又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薑元妙愣了愣神,下意識抬眼,沒料祁熠也正在看著她,冷淡的黑眸一眨不眨盯著她。
薑元妙怔愣。
心臟像是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讓她忘記移開目光。
上課鈴突然響起,連同教室裡的嘈雜聲一起回到耳邊。
她連忙抽回手,磕磕絆絆地衝他說:“上、上課了,下課你要是編不完,中午就請吃飯。”
說完就立刻轉過身,正襟危坐,一副恨不得馬上汲取知識的好學模樣,腦子裡卻亂作一團。
奇了怪了。
平時也沒少肢體接觸,不就是抓個手腕嗎?她慌什麼?
難道是祁熠在她沒察覺的時候又變帥了,那張臉的殺傷力又上一層樓?
確實啊……
剛剛真是帥到她了。
他沒事長這麼好看乾嘛!
薑元妙不自覺摸了摸手腕。
那塊的皮膚,仿佛還殘留不屬於她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