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棉的腳步聲在門廊下響起,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趙盈盈聽見聲響,一偏頭時,身側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隻餘下微微的風,拂過她的臉頰。
紅棉打起簾子進來,道:“姑娘,熱水備好了,可以沐浴了。”
趙盈盈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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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法緣寺回來後,蕭恒心中便有些不爽快。
他昨日還以為,定能與趙盈盈有更深一步的接觸,可沒想到不僅沒能親到她,甚至還被她打了一巴掌。他這輩子自幼順風順水,即便是他爹娘,也不曾讓他受過這種屈辱。
思忖片刻,蕭恒吩咐身邊的隨從:“你去,給趙家三姑娘送個口信,就說約她明日相見。”
隨從應下,很快便去辦了。
蕭恒長吐出一口氣,想到昨日摟到趙盈盈的腰時,那盈盈一握的觸感,眸色暗了暗。
無妨,趙盈盈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待他們成了婚,她再不願意,也得願意。
蕭恒想到趙盈盈那張好看的臉,與那窈窕的身段,倘若是在床榻上,不知是何等滋味。他垂下眸子,隻覺得心頭一股熱火湧起。
趙婉妍收到蕭家隨從傳達的口信時,心頭一喜。
今日趙盈盈說起蕭恒時,可謂是得意極了。她這蠢貨,全然不知男人的花花腸子。
趙婉妍低頭應下,回答隨從:“勞煩告訴二郎,明日我定然準時赴約。”
隨從頷首,退下了。
趙婉妍與蕭恒來往的消息外人一概不知,因而她見蕭恒隨從也是偷偷出府相見。目送隨從離開後,趙婉妍回府,恰與趙盈盈狹路相逢。
趙婉妍攔住趙盈盈去路,故意道:“二姐姐,聽聞法緣寺求姻緣也很是靈驗呢,下回二姐姐陪妹妹同去可好?”
趙盈盈挑眉:“好啊,我也可替三妹妹一道向佛祖祈求一個好夫婿,不知三妹妹喜歡什麼樣的?”
趙婉妍挑釁道:“妹妹覺得蕭二公子那樣的,就不錯。”
趙盈盈道:“哦,我也覺得。不過三妹妹,可惜咯,湖州隻有一個蕭二公子。”
趙婉妍看著趙盈盈,隻笑不語。
哪怕她這般暗示,這個蠢貨也猜不到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了什麼。
像蕭恒那般才學兼優的人,怎可能忍受與趙盈盈這樣的蠢貨相守一生?
趙婉妍垂眸,她才是與蕭恒般配的那個人。
趙婉妍福了福身,從趙盈盈身邊走過。
趙盈盈看著趙婉妍的背影切了聲,雖然覺得她方才的話充滿了挑釁意味,可因蕭恒在整個湖州城的名聲都是溫潤君子,並未往旁的上想,隻當是趙婉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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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南又一次給霍憑景送藥,這回還有從京城送來的李棋先生的回信。
“大人。”朝南恭敬將信遞上。
霍憑景拆了信,並未說什麼。但朝南看著自家大人,感覺到他心情似乎不錯,便道:“可是李棋先生尋到了解藥?屬下就知道,那刺客說的也不全是真的。”
霍憑景:“沒有,李棋亦說,古書記載,玉黃泉沒有解藥。”
朝南目瞪口呆,那大人在高興什麼?
他不懂,也不敢問,可能這是強撐出來的高興?
要不,他給大人講個八卦逗逗樂子解解悶?
“大人,您說奇怪不奇怪,屬下方才瞧見那蕭二公子身邊的貼身隨從鬼鬼祟祟與趙家三姑娘見麵,不知說些什麼。”
霍憑景抬眼,“哦?你沒看錯?”
朝南點頭:“屬下不會看錯的。”
果然八卦還是能轉移些注意力的。
霍憑景想到趙盈盈說的那些話,不由有些大膽的猜測,或許她那位人儘皆知溫潤謙遜的未婚夫,並不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
這猜測可並非他故意針對她未婚夫,這隻不過是一種合理的猜測。
霍憑景沉浮半生,見過人世百態,這世上的真君子少之又少,偽君子卻遍地都是。
他隻是擔心她太過愚笨,被人蒙騙,日後若是所嫁非人,那可不好。
“朝南,你去仔細查查那位蕭公子的底細,我不要聽那些人儘皆知的東西,明白嗎?”霍憑景吩咐朝南。
朝南應下,很快退下去。
霍憑景起身,踱至窗邊。窗外那棵大樹的葉子不知何時已經長進窗來,一推開窗,便爭前恐後地湧至眼前。
他伸手觸碰翠綠的葉片,霍然冒出一個念頭來:成個家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