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羲仙尊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小時候被一條小蛇咬過,從此對這種長長一根的東西留下了陰影,雖然不至於到怕的地步,但也是敬謝不敏……所以非寂原身不是毛絨絨的獅子嗎?為什麼這裡卻是一條黑蛇?!
流景來不及細想,被甩到床上後一個翻滾想要逃離,卻在下床的瞬間被比她腰還粗的黑蛇再次纏住。她還未有所反應,便感覺一片陰影落下,當即憑本能閃身,黑蛇的血盆大口瞬間落在床側,哢嚓啃下一塊木頭。
黑蛇一擊不中,徹底被激怒,尾巴纏著流景便往地上摔,流景眼疾手快扯過被子,一個借力又躲過去,玄木所成的雕花大床不堪重負,吱呀幾聲後就塌了,一人一蛇同時跌進床裡,在被子間苦苦掙紮。
黑蛇不耐煩到極致,殺意愈發重了,很快從被子裡豎起長身,嘶嘶地吐著鮮紅的信子。
流景精疲力儘,乾脆破罐子破摔:“殺吧殺吧,給我個痛快。”
帶著喘息的聲音,透著點懶洋洋的生無可戀,在空蕩簡單的寢殿裡格外清晰。
黑蛇瞳孔閃過一分迷茫,又很快恢複原狀,下一瞬力量儘失,撲通一聲朝她砸去。
碩大的蛇身砸在身上,流景眼冒金星,卻還是下意識抬手,安撫地拍了拍蛇身。
黑蛇鱗片堅硬冰涼如玄鐵,泛著深幽的光澤,蛇瞳豎立,儼然已經理智全無,卻沒有再對流景做出攻擊的姿態,隻是憑著本能纏著她,不斷地蠕動收緊。
再這樣下去,她就要被他勒成幾截了。
流景冒著渾身劇痛的風險,調動靈力試圖推開他,然而她那些靈力隻是碰觸到他的鱗片,便如煙塵落地,頃刻間消散不見。
……才短短三千年不見,他的修為竟已到如此地步,這還是情毒入骨氣血逆行之後,若是全盛時還不知會如何。
流景暗暗心驚,不由慶幸自己運氣還算不錯,恰逢他虛弱至極、徹底為情毒所控時來了,若是再早一時半刻,隻怕還未靠近床帳就被他碾碎了。
而現在……流景再次嘗試掙脫、卻被越纏越緊後,冷靜看向黑蛇血紅的豎瞳。而現在,不想被他生生勒死的話,要麼儘快與他合修,水乳交融後他自會憑本能放鬆力道,要麼奮力一擊掙脫出去,雖沒有十足把握,但也不至於坐以待斃。
可如果是後者,她勢必要調動全身靈力,屆時隻怕識海損傷更重,回天界更是遙遙無期,所以……還是做吧!
三界之中也就凡間才會對這種事格外看重,天界和冥界都沒那麼多講究,看對眼了隨時找個地方風流快活也是常有的事。更何況流景平日也看過不少話本,不就是人蛇媾/和麼,也沒什麼難的。
沒什麼底線的流景果斷看向蛇身,順著他冰涼的鱗片慢慢往下找,終於找到了可用之處——
然後突然擁有了人生的第一條底線,什麼識海受損什麼回天界全都忘了,察覺到他又一次纏緊自己後,凝聚所有靈力一巴掌拍向蛇頭。
黑蛇身體一僵,一人一蛇雙雙吐血,同時昏死過去。
大約是識海受損神魂不穩,流景難得做了個夢,夢裡的她還隻是蓬萊島上的一個小弟子,每日裡招貓逗狗討人嫌,唯有一個小少年喜歡跟在她身後,同她一起觀雲看海。
“等我以後做了仙尊,將所有暮靄都送你如何?”她笑著問他。
小少年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道:“我不要暮靄,我要……”
她沒聽清,又問一遍:“要什麼?”
小少年嘴唇動了動,流景好奇地湊過去,小少年總算張嘴,下一瞬變成血盆大口,對著她的腦袋咬了下來。
流景猛地驚醒,一扭頭便看到了夢裡的蛇頭,頓時有種惡夢成真的刺激感。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攔著本君,信不信本君這就殺了你!”
外頭一陣嘈雜,流景覺得叫囂的聲音很是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聲音的主人,是非寂同父異母的弟弟非啟。
她記得這位與非寂的關係,可是不怎麼樣啊。
“閻君恕罪,帝君正在解毒,任何人不得打擾。”狸奴沉厚的聲音傳來。
流景再次心塞,怎麼也想不通嗲嗲的小貓咪是怎麼變成壯漢的。
“解毒?帝君狂性大發不準人近身,誰能為他解毒嗎?怕不是已經回天乏術救無可救,你不讓本君見兄長……是不是你覬覦帝君之位,刻意將他囚禁在不利台上?”
“閻君慎言。”狸奴聽到他這樣詛咒非寂,頓時不樂意了。
非啟見他表情有變,冷笑一聲愈發囂張:“看來是被本君說中了,說!你私藏帝君安的是什麼心?本君今日必須帶帝君離開不利台,你若再敢攔本君,就休怪本君不客氣!”
流景閒散地倚在黑蛇身上,聞言輕輕嘖了一聲,心想這人過了幾千年還是沒什麼長進,非寂還沒死呢,這就急著篡位了。
不過話說回來,若真讓他將人帶走了,那非寂必定活不了,所以小貓咪斷然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