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帝君昨夜操勞過度,需要靈藥補身。”流景又加一句。
涉及非寂,狸奴什麼話都沒了,但他這回長了個心眼,將靈藥和吃的一同送來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盯著流景以免她偷吃靈藥。
“小人之心。”流景斜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坐起身,身後黑蛇立刻悄無聲息纏了上來,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甩在地上,激起塵土飛揚。
“帝君彆動,我喂你吃藥。”流景抓住黑蛇尾巴,黑蛇頓時將她纏得更緊,蛇身蠕動時無意間勾起她的裙角,露出了她紅紅紫紫的小腿,流景嗔怪地拍了蛇身一下,又沒骨頭般靠了過去。
狸奴再沒眼看,板著臉當即走了。
流景噙著笑目送他離開,確定他不會再回來了,就立刻將全部靈藥汲取吸收,然後毫無愧意地看著黑蛇將自己剩下的藥渣卷入口中。
“真乖。”流景摸摸蛇頭,又軟又硬,跟貓貓兔兔是全然不同的手感。
雖然摸著也不錯,但要是有毛就好了,還是毛茸茸最可愛。流景摸著蛇頭,又一次疑惑他是怎麼從獅子變成大黑蛇的。
黑蛇察覺到她的走神,不滿地收緊了蛇身,流景被勒得險些吐出來,連忙拍拍他示意鬆開。黑蛇這才慢悠悠看她一眼,勉為其難鬆了些力道。
流景揉揉被勒疼的腰,一邊嘀咕惹不起惹不起,一邊將食盒裡的粥端出來。
眼下無妄閣還是一片廢墟,他們坐在高高的廢墟之上,連個桌子都沒有,隻能一手端碗一手拿勺。
“小貓咪可真小氣,就送了一碗粥過來,不過你放心吧,本尊可是大方得很,等會兒分你兩口嘗嘗。”
流景攪了攪已經有些冷的粥,幾粒刻了字的蓮子翻了上來,她笑了笑,沒等看清上麵的字是什麼,血盆大口從天而降,啊嗚一口連碗帶粥全吞了。
流景:“……”
靈米香味濃鬱質地黏稠,是上好的美食,黑蛇吃完仍意猶未儘,用眼神詢問流景還有沒有。
流景從昨天中午的燉大鵝之後就滴水未進,對上他的視線頓時怒從膽邊起,伸手掐住他和身子差不多粗細的脖子搖晃:“給我吐出來!”
黑蛇隨便她晃,等耐心耗儘,就直接張嘴就將她的腦袋含住。
猝不及防實現惡夢的流景:“……”
見她終於老實了,黑蛇勉為其難收嘴,懶洋洋倒在床上,激起一陣嗆人的浮土。流景掃了他一眼,也跟著倒下了。
短暫的安靜後,蛇尾勾上了她的小腿。
流景又過上了狐假虎威仗蛇欺貓的日子,不僅飯菜比之前更豐富,還有海量的靈藥可用,更重要的是,待在非寂身邊,她識海恢複的速度也比之前要快。
她起初還以為是無妄閣所在位置靈氣充沛,才讓她的識海修複起來事半功倍,可時間一久便確定了,是非寂本身的緣故。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事實就是她和非寂挨得越近,識海的修複速度便越快,相反則慢下來,她試了幾次,總結出最有效的修複辦法,就是糾纏在一起睡覺,每次睡醒都感覺精力充沛。
這還隻是單純睡覺,要是不單純……流景瞄了眼黑蛇身上接近蛇尾的地方,此刻鱗片泛著森森冷光,猶如最堅硬的玄鐵,其中兩片鱗要相對大些,色澤也更為幽深。
而她在第一次被卷上床時,有幸見過這兩片鱗打開之後的樣子,那畫麵給她留下的陰影,堪比當年被小蛇咬的那一口,讓她發自內心覺得,其實識海修複慢點也沒啥……嗯,人不能、至少不該什麼底線都沒有。
黑蛇察覺到她的視線,兩片鱗蠢蠢欲動,流景連忙丟個清心訣給他:“冷靜,千萬要冷靜。”
黑蛇懶散地掃她一眼,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不知不覺已經化蛇六七日,他的識海仍是一片混沌,除了睡覺就是纏著流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雖然還未恢複神智,但已經本能地知道自己即將恢複人身。
果然,又一個露水極重的清晨,非寂緩緩睜開了狹長的眼眸,腦海一片清明。
化蛇時期的記憶什麼都沒留下,醒來便看到灰蒙蒙的天空。非寂神色淡漠,仿佛不論身處何地,都無法讓他死水一樣的情緒產生波動。
他閉了閉眼睛便要起身,一條纖細的手臂卻攔在了他的腰上。
非寂眼神一凜,沉著臉扣住這隻手,流景被他鬨出的動靜吵醒,睜開眼睛的刹那猝不及防與他對視。
“……帝君?”
“你是誰?”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同樣的對話勾起非寂類似的回憶,他突然就想起了這女人是誰。
流景輕咳一聲,正要故技重施喊狸奴過來,非寂的視線突然落在旁側。
他先前睜開眼時,隻看到頭頂灰蒙蒙的天空,卻沒注意到無妄閣已成廢墟,而他此刻身處廢墟之上,身下的床混著無數塵土與砂礫,周圍除了亂糟糟的石塊,就是殘垣斷壁。
究竟出了什麼事,才會將無妄閣變成如今的模樣?非寂眸色漸深,一回頭再次跟流景對視。
流景小臉一紅:“帝君威武,把無妄閣都折騰塌了。”
非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