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狗蛋,快回家啦,你奶煮雞蛋吃哩!”
張菊伸長脖子朝院門外使勁喊了好幾聲,結果一點回應都沒有。
這怕是跑遠了吧。
想到這裡,她也懶得繼續待在院子裡吹風了,提起腳就準備回房裡去。
一旁的劉氏見狀,氣的直咬牙,“你就不會出去找找啊,大早上的就聽你在這裡咋咋呼呼,你爹和族爺還在屋裡商議著事呢,要是吵到了他們,看到時罵不死你!”
就這麼好吃懶做的一個人,也不知道當初大兒是咋看上的,愣是不顧爹娘的反對死活要娶進家門,這怕是被屎給糊了眼吧。
見婆婆滿臉的不悅,張菊忍不住撇嘴,心說這麼大冷的天,傻子才出去受凍呢。
再說有啥可找的,等肚子餓了,娃兒們自然就曉得回來了。
看到婆婆往灶間走,張菊連忙跟了過來,鍋裡還煮著雞蛋呢,自己得去看著點,等進屋之後,張菊掀開鍋蓋瞧了瞧,兩個白花花的雞蛋正在鍋裡躺著呢。
“娘,要不我還是先把雞蛋拿到房裡去吧,待會兒等狗娃他們回來後就可以吃了。”
說著,張菊也沒等婆婆答應,一把抓起鍋台上的笊籬,很快就把兩個雞蛋從鍋裡撈了上來,而後用衣襟兜著,嗒嗒嗒地跑回房間去了。
這眼皮真真是淺的沒邊了。
劉氏搖搖頭,懶得計較,橫豎這雞蛋都是給自家孫兒吃的,就由著她折騰好了。
再說自己心裡頭一大堆的煩心事呢,哪有閒工夫去費這口舌。
這樣想著,劉氏抬頭望向堂屋那邊,不知事情說的咋樣了。
她男人周向東是周氏宗族的族長,因族中還未建有祠堂,故每次族裡有個大事小情的都會上她家來商議。
剛才劉氏借著送炭盆的由頭進去了一趟,可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就被自家老頭子給趕了出來。
劉氏心中萬般氣悶,這死老頭規矩一向大,說什麼族中大事還輪不到她一個女人家來參和。
要按劉氏平時的性子,她才懶得往前湊呢,可今天的事關乎自己的娘家侄女,她肯定著急啊。
如今侄女婿還在床上躺著呢,侄女又是個性子弱的,自己這個當姑姑的要是再不出麵爭一爭,難道看著侄女一家去喝西北風嗎。
眼看周富貴他們馬上就要啟程去京城了,劉氏想讓老頭子與周富貴說說,看能不能把侄女婿一家也給帶上,再不濟多留下點看病的銀子也是好的,不然侄女婿真要有個好歹,到時讓侄女一個人帶著幾個閨女怎麼活啊。
“娘,堂叔堂嬸他們真的丟下表妹一家不管啦?”把雞蛋捂到被窩裡後,張菊又出來晃蕩了。
聽到大兒媳滿是幸災樂禍的口氣,劉氏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我咋知道。”
天知道她這幾天腸子都悔青了,早知侄女婿這麼不受爹娘兄弟待見,當初自己說什麼都該攔著哥嫂不把侄女嫁給他的。
本來想著侄女婿家青磚大瓦房的,田地又多,侄女嫁給他雖不指著享大福,但衣食總歸是無憂的。
可誰能想到王氏做事居然這麼不厚道,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這般心狠,說甩開就甩開,不帶一絲猶豫的。
可不就是甩開嗎,爹娘兄弟都準備到京城享福去了,卻把二兒子一家單獨留在了村裡,這種事換正常人哪裡做得出來啊。
還有那周耀祖肯定也不是個好東西,還官老爺呢,呸!這官怕早就當到狗肚子裡去了。
罔顧周青林以前一直對他們那麼好,這人心啊。
唉!劉氏歎氣,自己侄女到底是個什麼命啊,怎麼會這麼不順呢。
當年侄女也是定過一門親的,可快到成親時,男方卻跟米店掌櫃的閨女好上了。
而她侄女愣是被對方找了個由頭強行退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