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軟的黑發披在肩上，周央手上的刷子在臉上掃過，李佳佳閉著眼，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直到耳畔響起一句：“學姐，你可以睜開眼了。”

她方才睜開眼，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然後驚訝如洪水一般洶湧而來，這——

這是我嗎？

旁邊的李梅花和王英也是一臉驚歎，特彆是李梅花，目光灼灼盯著周央的那雙手，“央央！你簡直會魔法！”

“雖然佳佳學姐之前就很好看，但是現在看上去完全不一樣了！好有氣質！”

李梅花充當著氣氛組，嘴裡誇獎的話像是不要錢一樣，李佳佳有些羞赧，周央則在她身後，按住了她的肩膀，“學姐，梅花說得是實話，不要不好意思哦。”

她說：“我們可以自然一點接受朋友真誠的讚美。”

其實，自如的接受讚美，也是一種自信與勇氣。

“好了！”雖然手生，但這個妝還是順利完成，周央拍手，“我們馬上要開始拍攝了，梅花、英英，你們就按之前我說的那樣，調一下光。”

模特起身，在白幕裡站定，屬於相機的主場，便已開始。

周央舉起佳能，指點二人移動光幕，光源定好後，她把道具遞給李佳佳，讓她開始擺動作。

一開始的李佳佳是有些僵硬的，但周央沒有停下，她能看出來，佳佳學姐是一個心思比較敏感的人，若她叫停，反而會讓佳佳學姐不自信。

所以，閃光燈亮，從周央嘴裡蹦出來的全是誇獎的話。

“學姐你真是天生吃這碗飯的，這個姿勢很好看。”周央笑說：“就是包要稍斜在身側。”

“表情非常好，頭再抬一些。”

一開始，李佳佳還疑心是周央學妹在給她抬轎子，但學妹的表情實在太過自然，這讓她生出了一些野望。

我是否真的做的很好？其實我是真正的天選之人？她不得而知，隻是心砰砰跳，頭漸漸抬高，嘴角的笑、眼裡的光，逐漸自然分明。

自信的確能感染一個人，半個小時的磨合期過去，周央看著相機內的小相，心中感慨，佳佳學姐，孺子可教也。

待李佳佳有了自信後，周央才出言令她調整姿勢、說出一些不足，有了先前的鋪墊，李佳佳適應的非常好。

這一切看似簡簡單單，但王英立於一側，目光認真地打量著手捧相機的周央，覺得自己才第一次認識這位不凡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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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幕內的拍攝持續了有三個小時，李佳佳換了幾套衣服，已經顯出一些疲憊，周央看差不多了，適時叫停。

“可以了，今天的拍攝結束了。”

餘下三人不由露出笑容，然後全部圍到了周央身側，想看看今天的成片。

這不是什麼機密，周央調出照片，幾人看了以後，各有感慨，特彆是李佳佳，直喃喃道：“我站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嗎？”

“對啊，怎麼了？學姐覺得不好看嗎？”

“沒有！我第一次覺得，我這樣好看！”

“拍照真是一門神奇的技術。”李梅花立刻對此事充滿了好奇，“我都想拍一張了。”

“我也是。”王英也感歎，“央央你這個技術，去拍婚紗照肯定客似雲來。”

兩個朋友都想試試，周央看了眼手機，才四點，時間還早，“你們都想拍嗎？要不我給你們化個妝，也拍一張？”

“啊，這會不會有些麻煩。”李梅花顯然有些意動。

“還好啦。”周央技癢，很快把兩人按下，快速為她們化了一個清透的裸妝，這一手更奇，把李梅花驚得吱哇亂叫說自己也想學，熱鬨的聲音讓工作室裡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起來。

李佳佳自覺掌燈，白幕之下，周央為幾人拍攝了幾張大頭的精致照片。

李梅花一看，眼冒心心，“我的天啊，要是學校裡的人看見你拍的這個照片，學校裡那破照相館絕對一點生意都沒有，你這簡直是最美證件照！”

她胡沁一句，竟還點了一個後世知名的衍生行業。

周央笑她還頗有點前瞻眼光，然後不久，她的手就被李梅花扯住了，對方輕搖她的手臂，“央央，我們能談個事兒嗎？”

“嗯？”

“你給我開的工資我不要了行不行，我來這兒打雜，你教我拍照好不好？”她是真喜歡這個。

這不是什麼大事，周央沒多考慮，“不過工資的事——”

“我不要！”李梅花連連搖頭，“這是門大手藝，按以前，我還得給你行拜師禮呢！”

年少時，誰沒有赤子之心，周央無奈笑笑，“那好吧，不過我們提前說好，拍攝其實也是要些天分的，你要是有天分，就先在這裡學一學，要是沒有的話，我們還跟之前一樣，算打工，怎麼樣？”

“好的央央師傅！”

幾人笑作一團，在隔壁的工作間裡卸了妝，然後一起回了宿舍。

團體初具雛形，每一個人都給了自己不一樣的驚喜，周央手撚著筆，運籌帷幄的小周覺得，還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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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已是周五。

內景拍完了，得到了看似不錯的片子，但素片不是成品，周央還得修圖。

介於李梅花想要襲承周央的衣缽，去網吧學修圖這件事，她肯定是不會錯過的，讓周央有些意外的是佳佳學姐也想去。

“我是學計算機的。”李佳佳說話的時候，眼睛也是亮的，“我說不定可以幫幫你。”

ps和計算機可沒什麼聯係，不過她缺良才，來就來唄，如果可用，今後也少些事。

佳佳學姐是個品質過得去的好人呢。

“那都來吧！”

熟悉的網吧小課堂，包廂內，三人連坐著，緊盯著周央手底下的電腦，見證ps的光與影，見證網吧女媧，在線捏臉。

李梅花和佳佳學姐人手一本筆記本，周央也耐著性子，教她們先觀圖：“整體是最重要的，先看整體，再看局部。”

“做商品圖不像是我們做證件照，不用把臉所有的地方都p得儘善儘美，要保留一些模特的特征。”

但一些肉眼可見的瑕疵，必須得去除，粗糙的皮膚、因為表情而產生的一些細紋，最難的是衣服的褶皺。

“偶爾，我們可以修一修其他配飾，讓它與主圖的搭配更加的和諧。”

她起初說得隨意自然，但到這一句時，有些嚴肅：“但要記住，我們拍的是一張商品圖，無論如何，不要因為一些對‘圖片美’的需求，改變商品的顏色形製，那就是掛羊頭、賣狗肉，本末倒置了。”

旁近兩人連連點頭。

周央嗯了一聲，示範了兩張圖後，試著叫她倆單獨操刀試一試，不出意料，p得稀爛。

但稀爛中，倒也有點樣子，不算是朽木不可雕，多試一試，也是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