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這個年紀,還太小,太天真,加上她家境不錯,便更喜歡用感性的思維方式處理問題。
俗稱,容易衝動。
她現在又突然很想學理了。
王蕾蕾聽到她想選理科,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不是吧棠棠,你想學理?為什麼呀,你文科成績更好呀!”
“但理科好就業啊。”蘇棠找到一個理由。
王蕾蕾不讚同:“那也要你考好大學才好就業好不好,又不是什麼都好就業,咱們文科考好大學也好就業啊,棠棠,你真的想好要學理了嗎?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能當同班同學了,我肯定是讀文科的,我文科更好。”
看朋友很舍不得她,蘇棠糾結的撓撓臉:“其實我也沒確定,就是在左右徘徊。”
“那你可得好好想一想,你爸媽都是編製裡麵的,你問問他們呀,讓他們給你拿拿主意,你不要想什麼是什麼,到時候你讀理科讀不懂,後悔死你,我跟你說我有個表哥當年就是文科更好,卻選了理科,結果越讀到後麵,越不會,連個三本都沒考上,要是當年他讀文科,至少能考個二本的。”
好吧,蘇棠又不怎麼想選理了。
選擇困難症犯起來,真是痛苦。
早上第二節課結束,蘇棠照常去請教數學老師問題,隻是這次路過二班,沒看到陸知白,走廊上沒有,教室裡也沒有。
可他玩得好的那兩個同學都在走廊上。
是單獨去上廁所了嗎?
懷著這個疑惑,蘇棠喊報告走進辦公室,一眼就看到坐在二班班主任麵前的陸知白。
他們班的班主任是高一年級主任,特嚴肅的一個女老師,不苟言笑。
但此時這位嚴肅的老師,麵對陸知白,笑容和藹:“知白,你真的想好要選文科了嗎?”
蘇棠心臟劇烈一跳。
什麼?
陸知白要學文?
不是說選理科嗎?
“蘇棠,你先坐一會兒,老師先去上個廁所。”何秀琴看到蘇棠來問問題,給她拉了張椅子在自己辦公桌旁邊。
何秀琴的辦公桌在二班班主任的斜對麵,可能是聽到她們這邊製造出來的聲音,背對的二班班主任回頭看了一眼,正對的陸知白也撩起眼皮。
蘇棠激靈回神,不敢看陸知白那邊,隻對何秀琴點頭:“好,我知道了老師,你去吧。”
何秀琴掌心裡捏著衛生紙,快速走出辦公室。
蘇棠垂著眼簾坐到她的辦公桌旁邊,假裝握著筆在草稿紙上算算寫寫,實則兩隻耳朵都豎起來在聽陸知白的回答。
男生音色低沉,聽起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像她一會兒文,一會兒理:“我想好了。”
二班班主任王芳無奈的笑了一下,心裡那個苦啊,年級第一沒法留在他們理科這邊,她怎麼跟一班的班主任兼教導主任交代啊。
“能說一下你為什麼想選文科嗎?你理科其實更好,這半學期來,我發現你理科思維要比文科好,如果你選理科的話,後麵還可以參加一些競賽,要是有名次,我們學校的保送名額很容易拿得到,這對你來說應該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嗯嗯,是更好。
蘇棠這個搖擺不定的人兀自點點頭,仿佛自己是當事人一樣。
陸知白卻完全沒被誘惑,該是什麼就是什麼,“老師,我已經決定好了,我媽是一位律師,可能受她影響,我以後也想從事這一行。”
“哦?是這樣啊,你媽媽竟然是律師,在哪個律師所呀?”王芳親切的詢問。
兩人拉起家常來,聊了聊的,王芳回歸主題:“那你爸媽是怎麼看的呢?他們也想你學文嗎?”
“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他們尊重我。”陸知白非常成熟的回答。
蘇棠內心哇塞一聲,小腦袋特彆崇拜的點了點,厲害厲害,同樣的年紀,看看人家校草,再看看她,這就是差距啊!
餘光裡,又瞥到一個腦袋在點頭,陸知白不動聲色的側眸看向辦公桌對麵的某個女生。
王芳看陸知白主意已定,不再強行遊說,隻道:“好吧,老師知道了你的想法,我也尊重你,不過距離下學期還有兩個月呢,我希望你也再好好想一想,或許多學兩個月,你會發現理科更適合你。”
“好,謝謝老師。”陸知白沒有完全否定班主任的話,隻不過他主意拿定,基本就不會再改變。
起身離開,他淡淡掃過某個女生,她不經意的抬起頭,看到他,咻地低下去,像打地鼠那個遊戲。
王蕾蕾翻了蘇棠一個白眼,她從數學老師那回來,就堅定的表示要選擇文科了,“你看吧,我就說你想一出是一出,你明天肯定又會說選理科。”
“不會的,絕對不會了,我真的徹底決定了,我選文科,但我要努力考進21班,從現在起,我不看小說了!不追劇了,我要每天讀書讀書,死讀書!”蘇棠鬥誌昂揚。
王蕾蕾壓根不信她:“你會不看小說?得了吧,我才不信。”
“真的不看!”蘇棠信誓旦旦,現在知道陸知白要學文了,她就是死記硬背也要把知識點記牢,誓要考進二十一班!
結果下節生物課,蘇棠沒聽多久,便偷偷摸出手機在桌子底下看小說。
王蕾蕾用一種我就知道的眼神看她。
蘇棠抿嘴一笑,用氣音解釋:“把這本看完就不看了,不然吊著胃口,我也學不進去呀,再說了,我現在決定學文了,生物課聽不聽都無所謂。”
王蕾蕾:嗬嗬,她會信?
卻不想高一下學期的最後兩個月,蘇棠竟然真的沒有再在教室裡看過一次小說,不管是上課還是下課,都在好好學習,周末她去她家突擊檢查,她也在學習。
搞得她也慌張起來,被蘇棠帶動著,天天都在看書做題,比初三最後一學期還要努力。
而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人都考進二十一班,蘇棠年級排名第21名,王蕾蕾擦邊,第40名。
那個寒假對蘇棠來說,是最特彆的一個假期,每天都充滿期待向往,隻要一想到開學後,她和陸知白能在同一個班,她就能從床頭滾到床尾。
隻是她怎麼都沒料到,她與陸知白的緣分隻有這一學期了,往後數不清的晝夜裡,那個少年將被她塵封在記憶一角,不敢想,卻又忍不住想了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