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顧鎏月的躲閃,伸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頜,強迫她看向自己,嘴角勾起:“你願意委身伺候本王?”
瞧著蕭嶼澈那惡劣的笑,鎏月倒覺得後背發涼,心裡一陣恐懼。
仿佛下一秒,這個唇角帶笑的男人就會毫不憐惜地擰斷她的脖子。
她睫毛顫抖著,眼眶有些發紅。
在她的了解中,此人向來不近女色,是以暴戾出了名的,聽聞之前有一貌美侍女半夜摸進了蕭嶼澈的屋子,直接就被扭斷了脖子,當晚便叫人丟去了亂葬崗。
他這麼問,該不會是……
鎏月不敢深想。
這個男人陰晴不定,留在他身邊,說不定還未等她蠱毒發作,便被此人要了小命。
瞧少女被嚇得花容失色,蕭嶼澈莫名有一種滿足感。
他鬆開了她,神色恢複平靜,似是方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淡淡道:“先用膳吧。”
鎏月仿佛剛逃脫鷹爪的小兔一般縮了回去,戰戰兢兢地偷瞟他。
見他確實沒有其他動作了,這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開始用飯。
這邊,偏院。
杜莞華正哭哭啼啼地依偎在蕭止身邊,訴說著蕭嶼澈的罪行,說他如何袒護外人,如何針對她,聽得蕭止一個頭兩個大。
“那你說怎麼辦?澈兒就這脾氣,你沒事兒彆惹他。”蕭止無奈道。
杜莞華不甘地哭著,又道:“老爺,自從先帝賜了這王府,我們長輩就被他趕到偏院住,他一人便霸占了主院,妾身倒是沒什麼,就是委屈了老爺。”
聞言,蕭止微微蹙眉:“我就說咱們住在老宅子就行了,你非要搬過來!”
“老爺。”杜莞華不動聲色地略過了這個問題,嬌嗔道,“妾身的意思是,這主院澈兒一個人住,難免冷清,澈兒年歲也到了,是該娶妻了。”
蕭止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好,澈兒身邊也是該多個體己人了,夫人可知曉什麼合適般配的姑娘?”
杜莞華柔柔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精光:“說起來,妾身倒是有個侄女,剛及笄不久,很是仰慕澈兒,妾身便想著,若兩家能親上加親那自然是最好的。”
“說得也是,可我憂心澈兒對那苗疆女有意。”說著,蕭止歎了一口氣,“如今先帝駕崩,時局動蕩,那苗疆女身份敏感,我真怕此事會牽連我們整個蕭家。”
聞言,杜莞華眼珠子轉了轉,試探道:“其實,妾身倒有個主意。”
“嗯?”
“現在這個世道,隻要權勢夠大,澈兒不論喜歡誰,都無人敢說些什麼,現在帝位空置,澈兒若能再進一步……”
蕭止臉色一變,連忙嗬斥道:“休得胡言!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老爺!”杜莞華起身走到蕭止身邊,柔荑替他捏著肩,輕聲寬慰。
扶光不知何時爬上了枝頭,照到了窗台的綠植上。
也照在了含香苑窗外那吊著花苞的桃枝上。
桌前,菜香彌漫,少女一開始還顧及著形象,但很快便徹底不管不顧,瞧著確實是餓著了。
蕭嶼澈就這般看著她,眼眸幽暗,不知在想著什麼。
待鎏月吃飽喝足後,他蹙眉看著桌上還剩著的一大半飯菜,不悅道:“浪費。”
“可是,我已經吃飽了。”鎏月一愣,微微睜大眼眸,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訕訕一笑。
半晌,他還是點點頭,衝著門外喚道:“黃桃。”
聞言,鎏月放下茶盞微微抬眸,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黃桃是何人?
很快,一個侍女打扮的人便從門外走了進來,衝著蕭嶼澈見禮:“見過殿下。”
鎏月愣了愣,這才認出此人就是方才進來布膳的那名侍女。
“此後,黃桃便作為一等侍女,隨侍在你左右。”
話音剛落,黃桃便一下子跪在了鎏月跟前,俯身磕頭:“見過姑娘。”
鎏月眨了眨眼,仰頭看向站起身往外走的蕭嶼澈,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叫住他。
她瞧了瞧黃桃,歎氣將她扶了起來:“你幫我去將緹莎喚進來吧。”
院門,時舟正雙手抱胸靠在樹旁,百無聊賴地叼著根草,仰頭看著天。
聽見腳步聲,他連忙站直了身子,丟掉了口中的狗尾巴草:“殿下。”
蕭嶼澈應了一聲,示意時舟跟上。
待穿過一個涼亭,他才放慢了腳步:“去叫流裳閣的老板娘過來給鎏月量量尺寸,新製些衣裳。”
“啊?”時舟神色一凜,蹙著眉很是詫異,前段時日不是剛從流裳閣購置了一批女子的衣物嗎?
隻是還未等他出聲發問,蕭嶼澈又道:“另外,這幾日讓廚房多做些補血的東西送過去。”
時舟眨了眨眼。
補血?誰流血了?
見時舟低頭緊跟著沒有吭聲,蕭嶼澈眉梢一抬,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怎麼?本王說的你可聽見了?”
“聽見了。”時舟訕訕一笑。
很快,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道:“殿下,宮裡來了消息,三皇子對您公然屠了秦大人滿門很是不滿,正,正聯合朝臣要逼您交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