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切正常,黃桃還睡著,四周都靜悄悄的。
見鎏月回來,緹莎連忙湊過來幫她將外袍脫掉,收拾著令屋內的一切都恢複原樣。
躺回榻上後,鎏月鬆了一口氣,方才那一幕似刻在她心裡的一般,久久不能散去。
今夜所見,便當從未發生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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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陰沉沉的。
蕭嶼澈下朝回來後便進了書房。
周家一夜之間被滅的事鬨得很大,今早的朝堂氣氛很是微妙,蕭嶼澈神情同往常沒有區彆,仿佛滅人滿門的人不是他一般。
但因著有了又一個前車之鑒,更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一切都很順利。
時舟站在蕭嶼澈身邊,開口道:“殿下,之前那些士兵已經醒了,隻是都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後遺症,太醫也瞧不出緣由。”
“嗯?”蕭嶼澈挑挑眉。
“他們的下半身都沒了知覺,怕是無法再行走了。”
蕭嶼澈視線從手上的書上挪開,好一會兒,才淡淡地嗯的一聲,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青禾也已經醒了,並未出現什麼後遺症。”時舟頓了一下,又道,“昨夜暈倒在路邊的那兩名守衛才清醒過來,身體一切正常,他們都說在暈倒之前,似乎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話音落下,蕭嶼澈翻書的動作一頓:“女子?”
時舟點點頭,安靜地等了一會兒,見蕭嶼澈久未出聲,才又開口:“殿下,近日外麵關於鎏月姑娘的流言有些控製不住了,屬下擔心……”
蕭嶼澈抬頭看了他一眼:“時舟,你這會兒怎麼開始畏手畏腳了?”
“我……”時舟低頭頓了頓,“屬下隻是不明白您為何要護著她,她分明就會蠱術。”
蕭嶼澈眸色暗了暗,將書翻頁後放回了書案上。
“她,有彆的用處。”
彆的用處?
時舟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女子罷了,能幫到王爺什麼?
沒等他想明白,門外便傳來一道聲音:“殿下,老夫人來了。”
蕭嶼澈眉梢微不可察地動了動,淡淡道:“讓她進來吧。”
吱嘎一聲,門外的小廝將門推開,規規矩矩地將杜莞華請了進來,隨後利落地退出了書房。
杜莞華手中提著一個食盒,笑容柔和地走進來:“澈兒,為娘給你帶了碗蓮子粥,快趁熱吃。”
說著,她走到書案前將食盒裡的白瓷碗取出來,放到了蕭嶼澈的麵前。
見狀,蕭嶼澈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隻是不鹹不淡地看著她:“主母忽然前來,可是有事?”
杜莞華笑了笑,聲音柔和:“你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沒事兒便不能來看看你嗎?”
“主母平日裡是沒事,可本王很忙。”蕭嶼澈看了她一眼,話語間聽不出情緒,“若無什麼要緊事,主母便先回吧。”
見狀,杜莞華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這才開口道:“哎呀,我就是聽說,澈兒打算扶持六皇子上位呢?”
蕭嶼澈輕輕嗯了一聲:“主母有何高見嗎?”
“我一個婦道人家,我懂什麼呀?”杜莞華打著哈哈,“就是覺得吧,若要尋人繼位,澈兒的能力定是比旁人強的。”
聞言,蕭嶼澈瞥了她一眼:“這種話主母以後莫要再說了。”
“是是是,我就隨口一說,你莫要放在心上。”杜莞華扯著嘴角笑了笑,見蕭嶼澈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抿了抿嘴,還是道,“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罷,杜莞華等了一會兒,見其並沒有要挽留的意思,雖不甘心,但還是轉身出了書房。
剛出院門,杜莞華便瞧見不遠處一個男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看起來神誌不清的。
她氣得牙癢癢,忙走過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蕭子旭,你小子幾天不見人,又去哪兒鬼混了?”
“啊!娘!疼疼疼!”蕭子旭立馬就清醒了過來,求饒道,“我錯了,娘!”
杜莞華冷哼一聲,推搡著甩開了他,嫌棄地揮手散了散四周的酒氣:“你呀,能不能給我爭點氣?你娘我現在一天天的還得看蕭嶼澈的臉色,憋不憋屈啊?”
蕭子旭愣了一下,不悅道:“娘,您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看哥的臉色?哥是我親哥,哥好了咱家都好!”
“好啊,你個兔崽子還來教訓我了?”杜莞華瞪大了眼睛,被蕭子旭氣得發抖。
“娘,我要去找仙兒了,先走了!”
蕭子旭的聲音並不小,恰能清晰地傳入蕭嶼澈的耳中。
時舟頗為無奈地笑了笑:“二公子一天天的,很是活潑。”
“那倒是。”蕭嶼澈似是有些累了,起身走到窗邊,靜靜地瞧著窗台上的那株綠植,“桌上的粥倒了吧。”
“是。”
未幾,黃桃從門外走了進來,福身行了一禮,輕聲道:“殿下,姑娘昨日白天一切正常,還饒有興致地讓奴婢去尋了話本子,隻是夜裡奴婢不知怎的睡著了,醒來時發現放好的衣袍似乎有被人挪動。”
“姑娘昨夜,似乎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