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此事,桂嬤嬤便氣得渾身發抖。
“放肆!”蕭止吹胡子瞪眼地盯著她,忙道,“簡直反了天了!你不過是個下人,竟敢來指責我!”
“來人,將她趕出府去,發賣給人牙子!”
杜莞華坐在屋中,聽見此言便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對於如今的情形,她很是滿意。
這老不死的早就該趕出去了,否則瞧見桂嬤嬤,她便能想起先夫人那張臉。
令她覺得惡心!
在流水苑外,鎏月遠遠的便瞧見了裡邊兒的情形,臉上神色複雜。
桂嬤嬤竟願意為了她而不惜得罪蕭老爺?這倒是她未曾想到的。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桂嬤嬤被趕出去。
思及此處,鎏月深吸了一口氣,抬腳便要上前,卻被不知從何處躍下的時舟給攔住了去路。
“時舟?”
鎏月眼睫微顫,轉頭看了過去,便對上了蕭嶼澈那漆黑的眸子。
一時間,昨夜的情形又一股腦了鑽進了她的腦海中,她臉頰發燙,無措地低頭躲開了視線,福身道:“見過大人。”
“嗯,本王來處理便是,你先回屋歇息?”蕭嶼澈神色自若,見她猶豫,又道,“你若不放心,便在此等著桂嬤嬤同你一道回去。”
鎏月下意識地點點頭,直到見男人抬腳進了流水苑,這才回過神。
此人為何總能無誤地說出她的想法?
“參見殿下。”
見蕭嶼澈進去,下人們紛紛行禮。
他擺擺手,走到桂嬤嬤身側,冷聲道:“不知桂嬤嬤犯了何傷天害理的大事兒,令父親要逐她出府?”
蕭止冷哼一聲:“她仗著自己的資曆目中無人,丟儘了王府的臉麵,為父處理一個下人罷了,澈兒這也要乾涉?”
桂嬤嬤不服氣地瞪了蕭止一眼,將方才發生的事兒悉數說給了蕭嶼澈,聽到最後,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甚至帶著些難以掩飾的戾氣。
他沒有立馬出聲,沉默了一陣便讓桂嬤嬤先行回去。
待人離開,他才冷聲道:“桂嬤嬤方才所言非虛,父親敢做,還不敢認?”
“哥你彆生氣,我爹他……”
“你閉嘴。”蕭嶼澈出言打斷了蕭子旭,他無奈地縮了縮脖子,隻得悻悻閉上了嘴。
蕭嶼澈掃了蕭止一眼:“桂嬤嬤如何讓王府丟臉了?真正令王府丟儘臉麵的,是您和青禾所做的醃臢事兒。”
“什麼?”杜莞華聽見此言便再也坐不住了,連忙跑出來,詫異道,“澈兒,此言何意?”
“前幾日大鬨含香苑的事兒,主母這麼快便忘了?”蕭嶼澈瞥了她一眼,“主母所找的人,便是青禾。”
話音落下,還未等她反應,青禾便立馬上前跪在了她跟前不停磕頭,聲音顫抖,惹人憐惜:“老夫人,奴婢知錯,可奴婢是真心愛慕老爺的,奴婢是真心的,求老夫人可以成全奴婢!”
杜莞華嘴唇微微顫抖著,不可置信地指著青禾,罵道:“虧我這麼信任你,你竟敢!”
“老夫人,奴婢知錯,求老夫人成全。”青禾一邊哭一邊磕頭,額頭已破,流下了鮮紅的血。
杜莞華氣得兩眼通紅,渾身發抖,抬手便要往青禾的臉上扇去。
瞧著青禾那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蕭止隻覺心疼,對杜莞華的氣更甚,他擋在青禾前麵抓住了杜莞華的手,警告道:“夫人莫要太過。”
“我太過?分明是你們在我眼皮子底下行苟且之事,老爺竟還幫著這個賤人說話!”杜莞華怒目圓睜,淚水很快便如決堤般奪框而出。
蕭止似是不想同她吵,神色間滿是不耐:“你說說,就因為這事兒將府裡鬨得雞飛狗跳的,成何體統?”
“青禾,抬做姨娘便是。”
“老爺,你還要抬她做姨娘?”
瞧著眼前這一場鬨劇,蕭嶼澈隻覺好笑,可他的耐心已然被耗儘,淡淡道:“主母,父親,青禾的事兒本王不參與,可含香苑的事兒,總該有個說法。”
蕭止緊抿著唇,遲疑道:“澈兒,你當真要將那苗女留下?”
蕭嶼澈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角:“是啊,本王要留下她,便不能苛待了她,父親可明白?”
聞言,蕭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無奈道:“罷了,你喜歡便好。”
這時,蕭子旭瞧了一眼院門的方向,視線從那道人影身上一掃而過,連忙開口:“可是哥,我覺得這般不妥。”
“哦?”蕭嶼澈眉梢微挑,靜靜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態:“含香苑那位現下住在府內,終究無名無分的,不太妥當。”
說罷,他便抬眼偷瞧著蕭嶼澈的神色。
隻見他沉默了片刻,低聲開口:“那倘若,本王給她一個名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