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男人吃了幾口就停了……(1 / 2)

男人吃了幾口就停了下來,他將匕首拭淨置於腰間後,目光頃刻就落在正吃著炙肉的婦人身上。

郊外依舊嚴寒,婦人坐在軟墊上,肩上披著厚重的鬥篷,鬥篷的兜帽已經被摘了下來,瑩潤耳垂上並未帶著飾品,玉白的臉頰映著閃爍的火光,眉眼靜謐溫柔。

“夫人可用夠了?不若褚某再為夫人切上一碟炙肉?”

烤著火上阮秋韻聞言側眸,唇角的笑容清淺和緩,她搖搖頭,“我已經夠了,多謝褚先生了。”

她在馬車上坐了幾乎整整一日,也未曾出來運動過,本就不覺得餓,吃了一碟子烤肉也已經足夠飽腹了。

大病初愈,又久居後宅,婦人身子本就弱,此時即便勉強打著精神,眉宇間些許的倦色也能叫人輕易看出。

褚峻頓了頓,然後笑道,“天色已暗,明日還需早起趕路,不若阮夫人早些休息。”

阮秋韻的確覺得有些累了,隻是吃完就睡,終究有些不健康,她搖搖頭,輕聲道,“才用過晚食,還是不宜躺下。”

“看來夫人還頗懂養生之法。”

男人的歎聲讓阮秋韻忍不住臉頰一熱,這都是現代社會中基本的養生常識,倒也談不上懂不懂的。

在火光的映照下,芙蓉玉麵上的紅暈並不明顯,隻是那盈盈眸子裡泛起的水色卻極為惹眼。

褚峻唇角笑意漸深,搭在膝的手撚了撚,坐於一側的林樟眼眸抬了抬眼,雖有些不合時宜,但還是莫名想起了自己混不吝的胞弟。

……在賣乖討好彆家女郎時,也是這般花言巧語的模樣。

阮秋韻前世是一名語文老師,在她看來,和褚先生聊天是一件極為輕鬆愉悅的事,本來淺淡的困倦消散,兩人一直聊到月上中天時才意猶未儘地停下來。

成年人睡不睡不要緊,可還在發育中的孩子是需要足夠的睡眠的,阮秋韻估摸了一下時辰,朝著褚峻點了點頭之後,帶著小婢回到了馬車上。

馬車被一眾隨從護在中間,雨後的月亮皎潔明亮,月光打在馬車頂部上方的桐油紙上,折射出一抹泛寒的光亮。

馬車用驢皮和桐油紙蒙著,整個車輿密不透風,輿內還備著軟毯和暖爐,即便冬日嚴寒,車輿內也應當是足夠暖和的。

這樣的馬車,對於急著趕路的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極好的休憩條件了,可褚峻想起方才婦人眉宇間的倦色,卻又覺得馬車實在是簡陋了些。

小小的一方車廂,想必是需蜷著身子才能睡下。

冬日的夜間有些安靜,偶有寒風呼嘯的聲音,林樟往火堆裡多扔了幾根柴薪,柴薪在火堆裡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他然後幾步走到主子身後道,“主子,先去休憩吧。”

男人嗯了一聲,視線依舊落在馬車上,“明日一早,你拿著我的令牌,先行策馬去下一個城池。”

林樟神色微頓,接過男人手中的令牌,垂眸應是。他神色並無異樣,隻是在眸光落在被圍在中間的馬車上時,還是多了幾分複雜。

翌日一早。

冬日雖寒,可林間一早,也是有鳥雀在叫的,雀鳥在帶著落雪的樹叢裡跳躍啼鳴。婦人被雀鳥聲驚醒,闔著的眼眸睜開,緩緩起身。

桐油布和驢皮將整個馬車裹得密不透風,馬車裡燒著炭火,唯有一個窗牗開著,再加上厚重的被褥,車廂裡並不冷。

阮秋韻曲著腿起了身,見小孩的被子露出了一角,她又仔細地將被角掖上,再將四個被角壓實壓好。

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已經有一段時日,阮秋韻也從蘇姨那裡學了些許綰發的技巧,烏黑濃密的青絲垂落腰間,她將所有發絲盤成團髻,將兩根細細的發釵側著從團髻間插入,一個簡單的團髻就做好了。

將帶著毛邊的鬥篷披在身上,又將兜帽帶上,婦人來到窗牗旁,朝著窗外看了一眼。

沒有下雪,也沒有雨。

動作輕緩地來到馬車門處,阮秋韻將馬車門打開半扇,從車廂裡出來後又將車門闔了起來。

冬日的清晨算不得安靜,除了鳥雀啼叫,林間還偶有傳來落雪的聲音,精致的繡花鞋踩在覆著薄雪的地麵上,不多時就印上了一個個的印子。

“阮夫人早。”

林軒正喂著馬,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忙轉過身,見是阮夫人,連聲打著招呼。

“林軒小先生早,昨夜下雪了。”

婦人的聲音依舊柔和清亮,隻是不再喚他林先生了。

其實自從在喚了一次對方林先生,對方露出誠惶誠恐的神色後,阮秋韻就不再喚他林先生了。

古代尊卑秩序尤其嚴厲,將主君和屬下架在同一階級上,容易讓主君不悅,也容易讓屬下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