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有的已經準備考教資,岑因問過我,被我拒絕了。老師重複講授知識點,和沒耐心的我不太搭。
而且,我並不希望我和岑因的關係一直被模糊過去。教書育人呢,就算學校不管,家長也會介意的。
九月,朋友圈的學長學姐已經在忙碌。績點,排名,推免資格,聽說今年推免名額減少,都是神仙打架。
岑因陪我度過了中秋,國慶,平安夜,跨年。她大四沒什麼課,偶爾在圖書館,更多的時候是坐到教室後麵,有時候和認識的老師打個招呼,等我下課。
國慶的時候季舒白還單身,我和岑因作為東道主一邊陪她在興城玩,一邊接受她“狗糧太多”的吐槽。不過沒多久她回北城,鐵樹開花,和追求她的學長在一起,向我狠狠秀了一波恩愛。
隨室友的大流考了計算機二級,花三十多把六級英語的分往上刷了十多分,查找了一些數學就業去向和考研方向,這就是我的大三上。
疫情反複,假期一到我想著早點回家。
“今年陪我回外婆家嗎?”岑因見我買票,攔住我,點開手機外放語音給我聽。
聽起來聲音很慈祥,語氣也很殷切。
我應好,把心裡的疑惑問出口:“是每年都不和叔叔阿姨過年嗎?”
“他們太忙,我也不想和我媽他們過。”
岑因的爸爸是數學家,因病意外去世後,岑因的媽媽再婚。
“再婚對象是公司的高管,外婆和舅舅都不同意。那時我都高二了,看得挺開。反正我爸在世的時候,和她經常吵架。一個天天在學校,一個天南海北滿世界跑。”
她垂著眼,“我不乾涉她繼續追求幸福,就是過不去心裡那關。”
和高管是後來在一起,還是早就有曖昧?我看到岑因眼底的脆弱,輕輕擁住她,“我們去外婆家。”
事後和我媽報備,她大手一揮同意了。我猜可能是岑因連著來我家兩年,我不去拜訪岑因的家人都不太合適。
家族企業,是岑因外婆這邊的家族。我們抵達海城的時候,專車來接,一輛灰色低調的奧迪。
越接近目的地,原本信心滿滿的我開始緊張起來。拉著岑因的衣角揉來揉去,問她買的興城特產外婆會不會不喜歡。
“某人不是說不怕嗎?”岑因促狹笑我。
“是不怕,有你在又沒人吃得了我。”我硬著頭皮說。哪怕岑因誇得我天花亂墜,但是在長輩麵前,第一印象還是靠我自己。
岑因不打趣我,安撫說外婆很開明,對家裡人脾氣都很好。
“家裡人啊。”我重複一遍。
對家裡人脾氣都很好,那就是對外人會有脾氣不好的時候咯。想想商場大佬發怒,我一個普通大學生哪裡扛得住。
“喂,你難道不是家裡人?”岑因擰我的臉,一雙美目盯著我看,像在威脅:你敢說不是?
到達目的地,是一處彆墅。
其實用莊園更貼切一些,除了一棟裝修古典的彆墅,占地更多的是花圃,果樹這些,更遠處好像有田?
門口站著一位頭發斑白的老人,裝扮很簡單,朝我們微微笑,流露出端莊優雅的氣質。和我在岑因媽媽那見到的不同,柔和得體,但不疏離。
“阿因回來了,這是諳諳吧,你們快進門,外麵冷。”
我甜甜應了聲是,遞上伴手禮,又打招呼,“外婆好呀。”
岑因偏頭看我一眼,我得意回了個笑。討長輩喜歡,誰不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