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2 / 2)

韓老三不解:“那大人怎還給了他們銀錢?”

韓徹又問:“阿三,你說尋常工匠,敢去訛詐當地父母官的銀錢嗎?”

“那定是不敢的!”韓老三恍然:“是楊縣丞!一定是楊縣丞支使的!他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在威信上,衙門人明顯隻聽從那位楊縣丞的。如今,他家大人連找些工匠修繕房屋,都還要這般欺辱!

這也太欺人太甚了!

韓老三怒不可遏,張嘴又罵起了臟話。

“阿三,你不用生氣。若再碰上這等事,也不必再與他們爭執。放心,今天他們訛走的銀錢,日後一定會數倍吐出。”韓徹輕笑道。

韓老三睜大眼睛:“大人可是有主意了?”

韓徹笑著點頭。

韓老三連連保證:“我聽大人的,下次一定不再跟他們爭執。”

……

郭楊夫婦二人手腳勤快,人也細心。安南當地人雖口味清淡,但楊氏在做膳食前,還特意去尋柳氏詢問了眾人口味。

楊氏用食茱萸膏調味,頭一次做口味略重些的菜,味道竟也不錯。

人是韓徹自己尋來的,工錢基本符合安南當地的行情,柳氏便對雇傭這對夫妻做事,表示很滿意。

家裡多了兩個雇傭的做事,韓徹也好似多了談話的對象。一連幾日,韓徹連縣衙也不閒轉了,一有空,他便喚來這對夫妻倆嘮嗑。

郭楊夫婦起初對韓徹的身份還有些畏懼,可架不住韓徹實在是太接地氣,每次與他們聊天的話題基本都是種地上的一乾事宜。

甚至對一些作物的種植,這位縣令大人還很有見道。每每聽韓徹說起這方麵,夫婦二人就變成了小雞啄米一般。

“對對對!就是大人說的這樣!”

“哎呀,可不就是!”

“原來還可以這樣去種植啊?”

“……”

當初挑選人時,韓徹也是特意去選性格爽利,善言辭,年紀也不大的。

年長者顧慮多,有些話未必敢多言。年輕者心氣旺盛,相對來講,會比年長者更容易套話。於是在閒聊中,韓徹也從他們口中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又過去數日,韓徹方才表示自己身體已經好轉,準備接手縣衙一乾事物。

郭縣尉和楊縣丞明麵上對韓徹倒也恭敬,韓徹一吩咐,沒多久,楊縣丞便將他所需要的文書整理好,跟郭縣尉一同過來。

韓徹先翻開戶籍冊,驚得差點沒拿穩。

“四千七百餘人?”(1)

縱使韓徹再不熟悉古代,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也著實沒想到,作為一個縣,總人口才這麼點。

安南是下等縣,又隸屬南方邊境。但它這個縣的總麵積,卻足有八千六百多平方公裡。

這麼說吧,韓徹穿越前的老家也是一個小縣城,總麵積才一千七百多平方公裡,但常住人口數量卻有近一百二十萬。

楊縣丞便言道:“大人有所不知,早些年人口還不足兩千人。也幸得聖上聖明,太平年歲,人口數量如今已然增多一倍有餘。”

當然,這個數字並不十分準確。

安南地處南方邊境,又多山巒,一些未經教化的土著人又常年居住在森山老林中。朝廷很難管理到位,自然也就無法將其一一登記在冊。

再者,現代和古代也沒法比。古代封建社會裡,生產工具落後,農業技術落後,再加上各種苛捐雜稅,使得平民生活艱辛,人口增長自然緩慢。

若碰上太平年歲,百姓還能有個較為安穩的環境,若不幸碰上戰亂,那便是人命如草賤,人口也必然銳減。

韓徹聽完楊縣丞的,蹙眉又向郭縣尉詢問。

一個縣衙當然不可能隻有少許幾個官員,主簿之下還有典史一名,主管監察獄囚。再有捕快和其他若乾小吏,零零散散加一起,總人數為四十六。

然後在縣之下,還設有鄉和裡。

其中鄉長和裡正的主要職責為“課督賦稅”。

直白一點來講,就是協助縣衙更好的向老百姓增收賦稅。

這些人都是“未入流”,也就是無品階但有具體崗位的佐雜官,自然也就領取不到朝廷的工資,那麼他們的俸祿便需得縣衙出資。

而縣衙發給他們的俸祿從何而來?自然是從當地的百姓身上征收。

當然,也不能說為了省卻這筆錢,便不要這些佐雜官了。偌大一個縣城,先不說事物繁多,若沒點武裝班底子,也是很危險的。

然而韓徹穿來也有好幾日,除了那位周典史和兩個跑腿小吏每日留守在縣衙坐班。其他登記在冊,如有具體崗位,也領著俸祿的捕快小吏,他卻沒見著幾個。

郭縣尉一早便知韓徹會詢問,便告知他:“大人,安南地廣人稀,故多荒礦無主地,常有奸人聚集……”

奸人指的便是流民和盜寇這一類的,這些人聚集勢必會生事端。郭縣尉的意思是,縣衙裡的那些捕快之所以經常見不到人,是去巡查和管理治安了。

韓徹聽完便沒再說其他的,平靜的讓兩人離去。

郭縣尉見狀,嘴角不免噙著一抹微笑,與一旁的楊縣丞快速對視了一眼。

縱使韓徹是縣令,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又如何?他們倆都是本地人,更在縣衙擔任要職多年,可以說,早將整個安南縣裡裡外外一把抓。

便是先頭那位老縣令在任職期間,每有要事,也都會先過問他們倆的意見,做最終的決策。

韓徹今日這一番了解,也在心中做了總結。

被架空?沒錢?還沒人?

韓徹的目光落在戶籍文書上,陷入沉思。

人,倒也並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