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我先來的吧?
這時候,那個小組另一個學員嗤笑了一聲:“擔心什麼,她聽不聽得懂還是個問題呢,說不定早就放棄了。”
“放棄了還不滾蛋,在這裡浪費糧食。”
那些人說話的時候,甚至還故意放大的音量,生怕路音沒聽見。
對路音,絕大多數人的心情都有點微妙。
一個被單獨剩下,隻能自己單獨排練的女生,其實也有人暗暗同情,但是在占絕大多數的強勢聲音麵前,更明智的選擇是隱藏住自己的想法,跟緊大部隊。
更何況還是在這種高強度高壓力,每個人都是對手的環境下。
而群體對弱勢個體的霸淩,在什麼地方都不少見。
現在的路音,就屬於自然而然的弱勢個體,隨手踩一腳都叫政治正確,反而更容易激發同伴間的共鳴。
就比如現在。
可惜那張永遠都一成不變的死人臉,讓人少了不少樂趣。
麵對旁人的挑釁,路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吃飯的動作依然穩如泰山,一口接一口徹底光了盤,才慢吞吞的站起來,把空了的餐盤放到指定的地方,順手還拿了一小瓶酸奶解解膩。
那些惡意的嘲諷,仿佛全打到了空氣上,然後又軟綿綿的彈了回去。
這時候還有心情搞霸淩的,基本都是些廢物,路音才懶得和他們多費口舌。
她回擊的力氣,全部都要留到即將到來的舞台上。
————
這次的集合地點,換到了距離培訓中心半個小時車程的一個小型劇場裡。
雖然說是小型劇場,也有500多個座位,100多個學員坐在其間,顯得稀稀落落,緊張的氣氛卻更加凝重。
賀時鳴和他的助教端坐在最前排的評委席上,一個充黑臉,一個裝白臉,但似乎對氣氛並沒有任何緩解作用。
路音還注意到,那幾個剛才在餐廳裡不可一世的學員,這時候緊張得腿都打軟,乖巧得像一群弱小的雞雛。
果然,也隻有廢物,才指望著通過打壓彆人獲得存在感。
路音的眼神不屑的移開,又看向了燈光閃爍的舞台最中央。
說來也奇怪,她本來以為,自己進娛樂圈,想走紅,想成為當紅巨星,純粹是為了保命而已。
哪怕在《晚風》劇組裡,就算演主角,也像是在辦家家酒,心情完全沒有波瀾。
直到來到這個劇場,坐在昏暗的觀眾席,看向舞台最中心的時候,路音的心裡,忽然起了一絲向往和衝動。
她渴望站在那裡,被所有人都看見,然後征服目之所及的所有人。
發完一通宏願,路音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個麵癱。
她無奈的揉了揉自己僵硬的嘴角,又覺得,靠著動作戲征服觀眾,其實也是個可以接受的選項。
她再次用力的搓了一把臉,徹底做好了上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