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命。”銀麵說。
待命,在哪裡待命?待在她身邊待命嗎?這家夥怎麼不走啊!
隗辛為了掩飾自己的表情扭頭去了廚房,她從冰箱裡拿出幾樣食材,打算隨便吃點。
接受顱骨手術到現在她都沒有吃飯,早就饑腸轆轆了。還好廚房設備沒有那麼“高科技”,依舊是使用燃氣這類清潔能源,她打開火放上鍋,想要煮個麵。
銀麵虎視眈眈地看著隗辛煮麵的動作,肚子發出嘰咕一聲。
銀麵:“……”
隗辛:“……”
“要吃嗎?”她猶豫地問。
“要。”銀麵答得飛快。
於是隗辛往鍋裡加了一把麵條,窩了倆雞蛋。
細節,這是一個細節。她盯著鍋裡翻騰的麵條出神。
通過銀麵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邀飯,隗辛判斷他沒有表麵上那麼冷酷那麼無懈可擊,他甚至……有點缺乏防備心,他信任同伴。
換成隗辛,她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吃陌生人經手的食物的,也許是她受各種小說電影荼毒太深了神經過敏。
麵煮好了,隗辛盛好自己那一份端到餐桌上,對銀麵說:“你自己去盛飯。”
銀麵從沙發上站起來找了個碗,五指張開,麵條連同剩下的那個蛋被麵湯帶著穩穩漂浮起來落到碗裡,湯汁沒濺起一滴。
隗辛執筷子的手不易察覺地一抖。
這是超凡能力!銀麵竟然具備超凡能力!
銀麵端著碗坐在隗辛對麵,手一抬摘掉兜帽揭下麵具。
麵具下他的臉龐蒼白如雪,眼睫、眉毛和頭發都是白色,眼瞳則是淡淡的粉紅,他脖頸和臉頰兩邊能看到不明顯的紅色血管。要不是這點微弱的紅,他簡直像個飄蕩的幽靈,一個沒有生機的行走的屍體。
銀麵淡粉色的眼眸瞪了下隗辛:“看我做什麼?沒見過白化病嗎?”
是沒見過白化病,可隗辛在意的不是他特殊的外貌,而是他無意中展露的超凡能力。
“我以為你吃飯的時候不會摘下麵具。”隗辛轉移話題。
“不摘麵具怎麼吃飯?”銀麵費解地反問。
“這就要問你了。”隗辛慢吞吞地說。
銀麵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你以為我戴麵具是為了耍酷?”
“我可沒這麼說過。”隗辛低頭吃麵條。
銀麵表情煩悶地挑起麵條咬了一口卻被燙到了,他氣急敗壞地張開手掌控製住碗裡那坨麵條在空氣裡上上下下飄來飄去,讓它快速降溫。等麵條的溫度終於降下來,他才放心地拿著筷子大口扒飯。
這家夥……好像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隗辛若有所思。
隗辛做的是白水煮麵條,就加了一點鹽,味道令人難以恭維,但是銀麵一點都不挑食,吃得不亦樂乎,三口兩口就把飯吃完了。
他扒麵條的樣子讓隗辛想起鄉下姥爺家的小豬崽拱飯。
“你去刷碗。”隗辛提出一個要求,想試試銀麵答不答應。
銀麵毫無怨言地端著倆空碗放進洗手池,打開水龍頭。
“水龍頭開小點,水費貴。”隗辛說。
銀麵:“你屁事兒怎麼那麼多?這房子又不是你的!交水電費也不用從你的賬戶裡出啊!”
“扮演就要把每個細節都模仿到,不管人前人後,你不懂。”隗辛扯了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銀麵忍耐克製地操控水流洗碗,洗完把碗放進櫥櫃裡。
隗辛暗中觀察,銀麵的超凡能力似乎跟水有關,他沒有控製碗或者其他物體漂浮,隻控製水流,水是媒介。
銀麵剛出現在隗辛家裡時,她以為他是原身的老熟人,因此多加克製。
經過連番的交談與試探,隗辛初步斷定原身和銀麵不是什麼熟人,這大概他們的第一次會麵。因為銀麵摘掉麵具時說了:“沒見過白化病嗎?”
這句話直接證明了原身沒見過銀麵的真容。
既然如此,隗辛就能不必那麼提心吊膽了。她真怕她的合作搭檔是對原身無比熟悉的人,如此一來恐怕說不到兩三句話她就會露出破綻。
隗辛這次仍然是幸運的。
她遇到了對她不了解的銀麵,更幸運的是銀麵貌似對她不怎麼設防。
最重要的是,銀麵是一個超凡能力者。
如果她殺掉銀麵,是不是就能剝奪他的能力,使自己擁有超凡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