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問題來了。
需知,在這個世界想保命,武力值才是重中之重。
夏連翹:問題是,她這個穿越過來的西北貨根本不知道怎麼修煉啊啊啊啊要死了!有沒有新手指引啊?
玄乎其玄的靈氣是個啥?引氣入體又到底是個什麼玄妙的過程。
搞清楚這些才是她的當務之急。
托這個福,晚飯的時候夏連翹還是個鬱卒狀態。
心不在焉,但連乾兩碗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能抵擋得了海鮮大餐的誘惑。
反正誰也沒注意到她這個小透明。
天色已晚。
因為淩衝霄布下了這一套陣之故,眾人不擔心惡蛟走脫,吃過飯後,便各自回房打坐調息,隻待明天一早再行另議。
夏連翹早在飯桌上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不待會兒還是去找琅嬛女兒一趟吧。
女兒人美心善,應該願意指點她修煉相關事宜。
打定主意之後,夏連翹就往李琅嬛落腳的住處而去。
李琅嬛所住的名為鹿鳴館,與她住的這間風荷院距離不遠。可能是因為顧忌到他們這幾個人是修士,衣食住行都是儘著他們幾個來。
這一路而來,陳府也不愧為百年大族,奢華風雅自不必多說。
本來夏連翹還有點兒擔心大晚上跑過來是不是有點兒打擾到女兒的休息,但當她敲開門的一瞬間,看到屋裡的淩小少年與老白,以及桌上幾杯還在冒著霧氣的熱茗之後,夏連翹這才意識到,被孤立的那個好像是她自己來著……
夏連翹:“……”
李琅嬛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她,少女微微睜大雙眼,“誒?夏道友?你怎麼會在這兒?”
“那個,”夏連翹遲疑,“飯後消食?”
“李道友,你們是不是有事要談?”又看了眼屋裡的淩小少年與白濟安,夏連翹十分上道地表示,“需要我先回避嗎?”
這也不能怪白濟安、淩衝霄和李琅嬛三人商議正事不叫她,畢竟她武力值低到足以忽略不計,在這個主角團完全屬於渾水摸魚的關係戶。
“也沒什麼大事,”李琅嬛往旁邊讓開半步,示意她進來,“隻是在商討如何誅滅那惡蛟罷了。夏道友若有興趣,不如一起來?”
鑒於自己本來就要扭轉主角團的好感度,她當然不會拒絕,果斷一口答應下來。
眼前的少女眉眼一彎,一邊領著她往前走,一邊又道:“說起來,還要多謝道友掛念,叫立春幫忙送來傷藥。”
等等。
夏連翹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不太明白李琅嬛話裡的意思,傷藥?她什麼時候叫立春送過傷藥?
可能是她臉上的迷茫表情太過明顯,琅嬛微訝道:“喏,這便是立春剛送過來的,就放在那邊,我還未曾來得及服用呢。”
循著李琅嬛的視線,連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一隻瑩白如玉的瓷碗上。
藥湯呈現出一種清澈的棕褐色,還在騰騰地冒著熱氣。
看上去的確是正兒八經的療傷藥無疑,但夏連翹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她根本沒吩咐過立春送藥,如果不是立春自作主張,難道是穿越前原主吩咐的?
問題是,原主有那麼好心嗎?
李琅嬛沒想這麼多,眉眼彎彎地道過謝之後,就端起瓷碗朝她俏皮地眨眨眼,看起來是準備當著她的麵一飲而儘,以示對她的信任。
“……”
夏連翹一愣,直覺不對勁:“等、等等!”
她甫一開口,一個冷清的嗓音卻突然與她同步響起。
“李道友,且慢。”原本正襟危坐,端坐在桌前的淩衝霄忽然出言相阻。
四目相對的瞬間,夏連翹怔怔地,正好跟淩衝霄這位祖宗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黑白分明,平靜無波,冷淡如冰。
猶如驚雷滑過腦海,夏連翹突然福至心靈,頭皮一麻。
在少年冷淡的視線下,夏連翹終於意識到一個險峻的,被自己遺忘在漫長原著中的,不值一提,卻令人窒息的小情節。
這碗藥湯。
它有毒。
前麵說過,夏連翹是個癡迷於白濟安,而深深嫉恨李琅嬛的惡毒女配。
曾經乾過給李琅嬛下毒藥,給白濟安下春-藥這種騷操作。
夏父夏元卿去世前,夏家也算江湖名流,醫毒世家,家裡祖上甚至還出過幾個悟道境的修士,通過家族人脈,夏連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副毒藥。
這毒藥十分狡詐,初時不顯,看上去和普通藥汁沒什麼區彆,甚至還會顯現出一些上好的益氣補藥的特征,
待藥湯入腹,毒素便悄然蟄伏於氣脈之中,過一段時間之後,才開始發揮出本來的威力,能紊亂修士氣機,玷汙穢修士靈氣,輕則傷其根基,重則斷其仙途,
拿到毒藥之後,夏連翹便吩咐心腹丫鬟立春找個合適的機會給李琅嬛服下,如今除妖受傷歸來正是最合適的時機。
任誰都要說一聲好敬業的惡毒女配。
好敬業的心腹打工人立春。
夏連翹:“……”
隻不過,要是現在穿成惡毒女配的人不是她就好了。
她與淩衝霄齊齊叫破,就連淩衝霄也不由側目多看她一眼。
白濟安自不必說,打從立春送藥過來,他便微微一哂,心中存了幾分狐疑。
此時,夏連翹大聲叫停,白濟安一雙桃花眼中眸光微閃,莞爾笑問:“嗯?淩道友與夏道友二位何故相阻?”
此言一出,夏連翹一顆心瞬間跟著涼了半截。
為什麼相阻,她總不能說這藥有毒吧。
先推女兒落崖,後給女兒下毒。
她上輩子是毀滅了銀河係麼,置身於淩衝霄與白濟安的目光之下,夏連翹絕望地想,為什麼一穿越過來就要讓她麵臨這種究極無敵修羅場地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