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經此一役之後,她對原主的節操實在沒抱什麼期望了。
立春吞吞吐吐地開口:“還有,之前娘子囑咐我,將迷仙引給白公子點上……”
“什麼引?”捧著茶杯,連翹一呆,“迷仙引??”
這個名字她怎麼聽得這麼耳熟?
這玩意兒不是原著裡夏連翹給白濟安下的春-藥嗎?
她之所以將這一味藥名記得這麼清楚,還因為這是每一個同人女的職業素養,畢竟她要自割腿肉開車的話,這東西是乃必備之利器,就靠這個東西,她硬生生給白李開了好幾輛雲霄飛車。
想到這個不好的可能,連翹呆若木雞,臉上的表情一時間簡直如喪考妣:“你點了?”
立春躊躇:“娘子臨行前曾吩咐,待娘子一行人一去,白公子房中再無防備,最適合動手腳不過,奴婢白日裡的確已悄悄潛入白公子屋內……”
連翹:“……”
到底有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候乾脆給她一刀,給她來個痛快。
—
是夜。
一輪殘月懸掛在枝頭。
四周闐靜無聲,唯餘陳府長廊內懸掛著的數盞絹燈隨風而動,照亮濃如墨的夜色。
伴隨著零落的燈影,一道綠色的身影摸著黑悄悄潛入鬆濤館內,卻是個身著綠色羅裙的妙齡少女。
皮膚細細白白,眉眼淡淡勻勻,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在燈影下躍動著明亮的光,羅裙柳枝綠,足躡雲頭履,雙髻鴉雛色,眉眼俏如玉。
任誰見了都要讚一聲,好一個小家碧玉的妙齡少女。
就是少女臉上的表情如喪考妣,十分不端莊。
這個少女,當然就是一穿越過來就緊急奔赴在救災現場的連翹。
饒是脾氣再好,這個時候的連翹也忍不住內心把原主破口大罵了幾百遍。
其實原著中原主的家境條件和個人資質都不差,隻可惜是個一門心思舔白濟安的戀愛腦,為了舔白濟安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到了壓根不打算遮掩的地步。
還沒等好好休息,夏連翹又硬著頭皮,拖著病體,鬼鬼祟祟地往白濟安所住的鬆濤館內摸去。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好不容易摸到房門口的夏連翹,硬生生刹住腳步,微露遲疑之色,大腦中飛快地閃過殘存的原著記憶。
她這個時候也已經想起了《問道》原著小說中關於這段的劇情描述。
站在直男作者的立場上,這段送妹劇情無疑是十分香豔的。
老友孤女,豆蔻年華,無依無靠,投懷送抱。
描述夏連翹是櫻唇微動,“蓮”步輕移,伸出如雪“皓”腕,抬眼是含情脈脈,星眸含淚,幾乎將白鴿般柔軟的胸脯都貼到了白濟安的懷裡。
而我們的男主白濟安,當然是坐懷不亂。
縱然汗如雨下,卻依然堅-挺地莞爾與之虛與委蛇,靠經久不衰的蕩-婦人設反襯出男主的人格魅力。
想到原著劇情,連翹簡直懊喪極了,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想變成襯托住男主清新脫俗的工具人。
屋裡沒點燈,這個時間點白濟安大概還沒回來。
如果趕得及把香陰滅,應該不至於麵對白濟安,表演個當場社死。
深吸一口氣,夏連翹終於鼓起勇氣抬起手推門而入。
隻還未等她跨入門檻,突然之間,手腕一沉,腳下一個趔趄,竟被人直接從門口擒捉入屋內!
是白濟安?!
夏連翹一愣,
不對?
原著裡原主開門的時候,白濟安明明是跌坐在床腳的來著。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首先鑽入鼻間的卻是一股極其淺淡清冷的降真香氣。
與之響起的是一道十分耳熟的,冷淡的嗓音。
“何人在此?”
一道符籙被順勢打出,半空中無風自燃,火光一晃,照亮夏連翹的同時,也照亮了來人的容色。
少年肌白如玉,眉如墨畫,眉心一抹紅痕如血,下頜線條鋒銳冷厲。
這個眉心朱砂,除了淩衝霄還能有誰?!
腕間傳來一陣微疼,不顧手腕還被淩衝霄捉至半空,夏連翹整個人三魂飛出七魄,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淩衝霄,怎麼會在這兒?!
符灰紛紛揚揚自兩人之間下落,淡淡的月色如芒般在淩衝霄淺色的瞳仁間流轉。
眼前的少女,微微睜大雙眼,幾近失語。
眼前此人,呆呆傻傻還未回過神來,並且目光還怔怔地落在他緊攥著她的腕間。
少年循她目光望去,微微蹙眉,當即拂袖抽手,神色冷冷地同她拉開距離,麵色業已見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