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連翹這個時候有個係統傍身的話,大概能看到白濟安這猶如坐過山車一般的好感度。
問題是她這個時候根本沒時間多想。頭一回突破入明道境,夏連翹也不願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退到白濟安身後之後,專心致誌地試著馭使劍氣為白濟安掠陣。
突破入明道境之後,白濟安果如原著所寫的那樣,連斬十八妖,白袍無風自動,劍氣疾奔如星。
隻是這惡蛟蕭氏似乎打定主意龜縮不出,隻遣手下小妖出戰應對。
剛才那幾個魚頭精怪見偷襲不成,一晃刀槍劍戟,惡聲惡氣地大罵道:“自找死路!”
言罷,將手中大刀一揮,眸中精光一閃,就衝著場中最弱的夏連翹劈了下來。
這柄明晃晃的大刀在人脖子前晃,夏連翹頭皮一陣發麻,狼狽地馭使著還不熟練的劍氣,在到處亂飛的煞氣煙氣之中亂滾。
鏘——
斬首大刀險險貼著頰側擦過,夏連翹一個側身避過,冷汗刷地就淌了下來。
那魚頭妖看她這麼狼狽竟然還衝她開嘴炮:“哈哈哈你們人族難道隻會逃命嗎?”
?這魚頭妖怎麼還搞種族歧視開地圖炮的?!
不知不覺間,她這邊也圍上了七八隻小妖,身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開始見紅。捂著鮮血淋漓的肩膀,夏連翹咬牙,內心破口大罵不止,幾乎把三文魚刺身,蒜蓉烤生蠔,紅油墨魚仔的N種做法想了個遍。
眼看七八隻刀戟即將一齊斫落肩頭,夏連翹內心暗道一聲不好。
白濟安麵色微變,腳步騰挪間,正欲擋在她麵前回轉救援,卻被其他海妖見狀齊齊圍阻,脫身不得。
吾命休矣。
氣喘籲籲地捂著鮮血淋漓的傷口,夏連翹抿唇看著激射而下的刀光,忍不住心底發冷地閉上眼。
不是吧?她剛穿越難道就要領便當了嗎?這是什麼最快下線方式,果然炮灰逆襲劇本都是假的。
“怎麼不逃了?”魚頭妖哈哈大笑,麵露譏嘲得色。
夏連翹閉著眼,充耳不聞,掌心悄悄攥住一道劍氣。
魚頭妖還在喋喋不休:“剛剛是誰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逃命的?”
“讓你爺爺看看要怎麼處置你?小子,你說是斬首好還是腰斬好??要不咱也做個人膾?”
夏連翹心裡氣悶,沒忍住冷聲開口,吐字如走珠:“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反派死於話多?”
魚頭妖當然不懂這個梗,就在這妖獰笑著緩步靠近間,忽然四周平穩流動的海潮好似被什麼東西牽引,轟隆隆作響,奔雷陣陣!
魚頭妖和夏連翹都是一愣,下意識地飛快抬起眼望去,海潮越來越激烈,竟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
正當這魚頭妖覺察出不對勁,已是來不及,轉身想逃,忽見遠方一道劍光西來。
旋即——
眼前彌漫開一片血色,一條斷臂已直衝上天!
魚頭妖內心大叫一聲不好,連這斷臂也無暇顧及,捂著鮮血淋漓的斷肢就向後奔逃。
海潮旋轉嘯動,一名白衣道人憑虛而立,身前柄柄劍氣環繞,森然如林。
少年微微垂眸,容色冷清,神情倨傲,額間細長劍痕赤紅如血。
夏連翹愣愣地抱著血流不止的胳膊,仰頭望去,沒想到正好與淩衝霄四目相對。
少年的視線略略往她周身充盈的氣機上一帶而過,便複又斂眸收回視線:“牲畜之輩,在吾麵前也敢妄論生死麼?”
劍光威勢赫赫,霎時如天降流星,一時霰下,劍光分化萬千條,其中一條逐著那魚頭妖而去,任憑魚頭妖如何掙紮,劍光一定,繞著此妖脖頸一轉,魚頭妖的表情還定格在震悚恐怖之中,一顆頭顱便緊隨斷臂衝霄而起。
另一道劍芒殺至,劍光一閃而過之後,那無頭屍軀頃刻間又被劍光攔腰斬作兩段,劍光橫腰而過卻沒有收勢,而是繞著這兩截肢體又是一繞,一攪,又將其攪得稀巴爛,血肉紛飛。
斬首、腰斬,魚膾的戲言竟是一語成讖。
星隕如雨的劍光蕩過之處,妖氛被寸寸逼退,劍光光華流轉,星芒大熾,一些修為不到功夫的小妖一時間皆化飛灰。
虛空之中,淩衝霄這才如下階梯一般,連踏幾步,飄然而落。
“淩道友!!”
淩衝霄出現,強勢剿滅群妖,李琅嬛大喜,壓力頓消,而那青年道人也為這突如其來的少年道人心裡咯噔一聲。
李琅嬛與此人修為相當,纏鬥至今,勝敗隻在瞬息之間。
青年道人失神的間隙,李琅嬛一雙杏眼冷芒乍現,迅速抓住機會,借劍氣而走,放出飛劍,一劍刺穿青年道人肩頭。
這一劍論威勢來雖不及淩衝霄這等劍修,但也殺伐甚利,青年道人麵色大變,還想籌謀脫身之法,卻被劍氣撞得胸口一悶,噴出一口鮮血出來,當場昏迷,不省人事。
李琅嬛雙眼微微一亮,這才收起劍,抿唇笑起來,輕盈的笑意衝淡方才的冷峭的殺意。
“嗯,”淩衝霄微微頷首,“你無恙否?”
“我沒事,多虧道友你來得及時,”李琅嬛苦笑,“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勞道友相救了……”
淩衝霄:“斬妖除魔本就吾輩職責。”
“道友說得在理,”李琅嬛神情為之一鬆,爽朗笑道:“是我著相了,吾輩弟子理當互相扶持依靠……”
說著說著,李琅嬛一愣,似乎想到什麼,忙朝著夏連翹跟白濟安兩人這邊跑來,“連翹,白道友,你們沒事吧?”
“李道友我沒事。”夏連翹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內心小人在看到李琅嬛的瞬間捂著心口緩緩躺倒,
女兒也太可愛了吧嗚嗚嗚。簡直治愈了她剛剛的不痛快!
她剛剛都看得一清二楚!迅速抓住時機,果斷擊敗對手,轉頭笑得又暖又甜!
又甜又颯的女兒是什麼天使下凡!
她真的對正直又不聖母,對敵時眼裡冷酷又清醒的女兒毫無抵抗力!
在確認她無虞之後,李琅嬛這才轉向白濟安,白濟安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四目相對時,慘淡地苦笑一聲,“抱歉,是在下學藝不精,險些拖了大家後腿……”
李琅嬛一怔,忙出言安慰:“白道友何出此言……”
兩個人又低聲交談了些什麼,而這個時候夏連翹已經快嗑昏過去了,是脆弱的老白和帥氣的女兒!
嗑到這裡,夏連翹又下意識地看了眼淩衝霄,卻見少年麵無表情地注視著自動壁一切,聲音越來越低,已經無限趨近於悄悄話咬耳朵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