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是那個什麼華冠娛樂公司的部長，兼職星探，看上了我們家果果，想邀請他去你們公司。”

吳承起的名片夾在潘泊川的手指間轉來轉去，他麵無表情的樣子讓吳承起看不出這個人真實的想法。比起單純的潘果果，顯然這個潘果果的哥哥看起來更難應對。

“是的，我們華冠有完整成熟的培訓體係，也有良好的發展平台。”吳承起是真的很看好潘果果，所以雖然潘泊川的態度稱得上冷淡，他還是稱得上熱情地介紹著，“之後你們也可以到我們公司參觀了解之後再做決定。”

潘泊川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潘果果。

剛剛還感興趣的潘果果此時全然陷入了甜蜜的糾結，在潘泊川帶來的甜甜圈和熊貓頭蛋糕卷之間搖擺不定，專注的樣子看起來絲毫不關心他和眼前這個自稱星探的人的對話。

潘泊川把名片收入掌心，“好的，我們之後會考慮的。”

他不會替果果接受或者拒絕，一切都看果果自己的想法。

“好的，之後隨時可以聯係我。”吳承起自然不會多做糾纏，不如說遇見潘果果才是他今天行程的意外。看到潘泊川確實收起了名片，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吳承起順勢和他們告彆。

等到吳承起在視線裡走遠了，潘泊川才扭過頭去看潘果果，“所以，你是怎麼想的，果果？你想去做明星，人類中的？”

在知道吳承起是個星探的時候，潘泊川其實有些意外。他最初對吳承起的態度十分冷淡，是因為吳承起看起來好像在誘拐單純小熊，潘果果也一臉被騙到的表情。

結果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至少，吳承起是個正經星探。

不如說，果果知道星探啊，偶像之類的是什麼嗎，潘泊川十分懷疑。因為他們家人並不看這些內容，他們家唯一沉迷電視的果果，喜愛的節目是每天播放的魔法少女露露，因為主角的夥伴是一隻可以說話的熊貓。

“嗯？說是想，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潘果果下意識咬了咬手中的勺子，“隻是聽那個大叔說的，好像跟我之前在動物園做的事情很像，我就覺得說不定很適合我，因為陳老師他們不是也在催我找工作了。”

他們催你，可不是真的要你找一個完全混在人類之中的工作，而且還是這種會暴露在公眾視野的。潘泊川這樣想著，繼續和潘果果說話，“而且，你想錯了，所謂的人類偶像，和你之前可完全不……”

潘泊川本來想說完全不一樣的，但是，他突然想到之前果果在動物園打工的時候的生活。

不修行，出來和人類遊客打招呼的時候，會表演熊貓果果的絕技，也會湊近人類和他們打招呼。

潘泊川的腦海中閃過那個喜歡湊在玻璃前笑眯眯的團子，然後把它變成現在的果果的樣子，換成站在舞台上笑著招手的果果。潘泊川突然覺得自己和果果的想法變得一致，“不，搞不好真的很合適啊。”

潘果果雖然不知道哥哥想到了什麼，但是也附和，“對吧對吧。”

潘泊川和潘果果圓圓的眼睛對視了幾秒，然後突然頭疼地扶了一下額頭，“不，還是不想了吧。”

如果，如果這個現在的唯一的熊貓精真的去做了偶像，潘泊川突然有些不敢想會發生什麼。但是，大概他們家會被那些想和果果交朋友的妖怪們踏破吧。

潘果果自然不知道潘泊川變來變去的想法，他突然覺得自己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去問一下楊奶爸吧。”

*

楊峰，靈虛動物園的熊貓飼養員，已經在靈虛工作了二十幾年，被大家親切地稱為楊奶爸。靈虛的大家都是可以聽懂人類的語言的，果果更是在還是小奶團的時候就和楊奶爸認識了，所以自小也和大家一樣叫他。

這天，楊峰和往常一樣打掃著熊貓的場地。

這裡是遊客唯一可以看到靈虛的熊貓的地方，但是也要看經常在山上的熊貓們有沒有心情出現。所以很多時候大家隻會在這裡看到楊奶爸，所以經常戲稱，今天也是圍觀楊奶爸的一天。

楊峰認真地打掃著，玻璃外的議論聲，這麼多年他不用聽都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突然，楊峰感受到人群中兩道熟悉又強烈的氣息，抬起頭向他感應到的方向看過去。在和那個貼在玻璃上看他的身影對視上的瞬間，少年人抬起雙手對著他歡快地揮舞著。

明明是個看起來精致的，此時因為那個歡快的笑容，莫名多了幾分可愛的傻氣。

楊峰有些嚴肅的麵容柔和了下來，真是，無論是以前的熊貓，還是現在的人類，都是一樣的傻。

並不知道奶爸偷偷說自己傻的果果看到楊奶爸還挺開心，習慣性討要了一個蘋果攥在手裡，他就像是一個小雞仔一樣跟在楊峰身後轉來轉去。

潘泊川早識趣地去四處轉悠，不打擾他們的‘父子’團圓。

“所以，你是有什麼要問我嗎？”在又一次被潘果果撞到之後，楊峰放下了手裡的東西。他正在準備熊貓們的飯，但是他一挪動潘果果就要跟在自己身後，在這個並不寬闊的房間裡，實在是有些局促。

楊峰乾脆停下手中的工作，轉過身倚著桌子，做出要和潘果果認真說話的樣子。

“啊，也沒什麼的。”潘果果反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拿著蘋果在手裡轉來轉去，注視著腳邊的地麵。

自己養的小熊自己清楚，楊峰平靜地說著，“讓我猜猜，因為妖管局的任務，那個小妖怪都要去工作融入人類社會的那個？”

看到潘果果抬頭看自己，楊峰勾了勾嘴角，“算一算馬上就要到三個月了，竟然拖到了這個時候，確實也符合你的性格，啊，還有林女士他們對你的溺愛，不意外。”

“妖管局是會給個可以選擇的手冊的，但是你既然還是這麼苦惱，讓我想想，因為不喜歡？”看著潘果果露出被他說中的表情，楊峰並不意外，“從以往你的性格就是這樣，不喜歡一成不變，喜歡新奇的，未知的東西。”

“因為，新奇的，很有趣。”潘果果輕聲接話。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就算隻是一個破舊的玩具，隻要是從沒見過的，就會讓他感到開心。

“所以，你是有了想要選擇的，但是因為不是符合妖管局已經給出的，常規的選擇，很猶豫對吧。”楊峰終於問出口，“那個選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