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低估了林家人的護短精神。
林祖望先還擰著眉聽林染說話,聽到後麵卻是突然勃然大怒,拍了桌子道:“他說你腦袋空空虛榮嬌縱配不上他留洋的身份?他真是這麼說?還為著這個要跟你退婚?!”
簡直越說越氣!
林小弟林橋舟也一點就炸,生氣道:“他說阿姐配不上她?他以為他是誰?留個洋了不起啊!就算阿姐脾氣大,眼睛又瞎,隻會花錢還霸道那也隻有他配不上阿姐!”
林染:“......”
她謝謝他的維護啊!
但倒也不用這麼直接!
看來林家人的腦子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她輕咳一聲,道:“對啊,所以這婚退了就退了,反正他看不上我,我也頂看不上他......許家那麼殷勤想要跟我們家結親,也不過是想要我們家祖傳的染料配方,那個許亦霖表麵嫌棄三分,內地裡不定嫌棄十二分呢,不然我們明天等許家人上門試試?再說,要不是他們一直暗中慫恿,我也不會一生氣就跟阿宴哥退婚了!”
林祖望一愣,神色冷靜下來,問她:“你跟阿宴退婚,跟許家有關?”
林染倒也不是隨口亂說。
她好像捕捉到一些類似的信息。
她反問道:“是啊,還有阿爸,你同意讓阿宴哥和我退婚,跟許家沒有關係嗎?”
林祖望臉沉了下來。
他當初同意讓女兒和江宴退婚,的確和許東福的一番話脫不開關係。
“你們看,許亦霖這麼嫌棄我,”
林染攤攤手,道,“剛剛就是阿舟都說我腦袋空空隻會花錢虛榮嬌縱脾氣又大,那就說明我脾氣的確不太好嘛......雖然我長得好看,但許家上門求親,一門心思讓我嫁給他們留洋渡了金的兒子,難不成是發現了我有什麼美好的品質?這事情想想都讓人睡不著覺,一門讓人覺都睡不著的婚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眾人點頭。
這婚事的確有蹊蹺,的確得退。
林染就這麼忽悠著讓林祖望方碧珍都覺得這婚事大有問題,臉色沉重的離開了。
林染把自己父親和繼母哄走,就回了房間整理信息。
她發現隻要跟人接觸一會兒,腦子裡就能冒出不少跟對麵人相關的一些信息和過去相處的一些記憶片段出來。
隻是有些混亂。
她剛坐下喝了口水,房門那塊又傳來了動靜。
她轉頭,就看到了一顆鬼鬼祟祟的腦袋。
是她那個便宜弟弟。
她瞅著進來的瘦高少年,腦子裡就又冒出了不少信息。
林橋舟,十四歲,有點叛逆不服管,經常把她父親和繼母氣得心口疼,所以就算她也嬌縱,可她長得好,彆人順著她時她也能十分嬌甜,所以繼母對她其實比對弟弟還要更喜歡些。
“喂,家姐,你叫我?”
便宜小弟道,“你要我找人把許亦霖揍一頓嗎?”
林染:“......”
果然是能放火燒許家染廠的主!
林染瞅著自家小弟的瘦高個十分無奈。
不過剛剛的確是她使了眼神讓他過來的。
她歎了口氣,伸手拉住他,問他道:“阿舟,我跟江宴退婚,有沒有讓你日子難過,外麵,有沒有人為難你?”
他們住在江貝村。
江家是本地船運世家,江宴是江家少爺,卻是從小在碼頭混大的。
這會兒港城碼頭是什麼情況?
那就是原始的幫會源頭。
林橋舟混不吝的臉上出現了些許不自在。
但他很快直了直脊背,道:“沒有,阿宴哥說了,不許彆人為難我。”
林染“哦”一聲。
剛剛她拉住他,腦子裡就浮出了許多畫麵。
的確沒有人敢怎麼樣他,但冷落肯定會有。
但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伸手幫他理了理衣服,再問他:“阿舟,你現在跟江家成還能說上話嗎?”
江家成,書上江宴的發小,也是從小跟著江宴在碼頭上混,性格最是四通八達,後來江宴船運生意很大一部分都是交給他打理的。
她想要找人打聽些什麼,找他應該是最能拿到她想要的信息的。
“阿成哥?”
林橋舟古怪地瞅了自己家姐一眼,道,“家姐,你是想找阿宴哥嗎?你要找阿宴哥,找阿成哥也沒用啊,他要不理你,十個阿成哥也不管用。”
林染正在給他整理皺巴巴的衣服呢,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就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沒好氣道:“我找江宴做什麼?他不理我我還不理他呢,我找江家成有事!”
林橋舟“啊”一聲,一下子甩開她,生氣道:“能有什麼事?你就會打人,說事就說事唄,打人顯得你很厲害啊!還有江家成江家成,你跟阿成哥不是也很熟?跟阿宴哥退婚了就不敢見他了嗎?”
林染:“......”
她咳了一聲,道:“對啊,這不是,心虛嗎?”
反正話都是她說的,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誰能奈她何?
林橋舟:“......”
他姐跟被人上魂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