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岔開了話題。
且說回林染那邊。
她離開江宴家往自己家裡走,突然發現一路上遇到的人比她來時還多了!
原先跟她說話的阿婆還在,見她回來,又扮作隨意搭話問她道:“阿染啊,見到阿宴了?”
林染感覺到周圍一圈豎起來的耳朵,知道這會兒自己說什麼話可能瞬間就能傳遍全村了,她心狠了狠,反正很快自己就要去南洋了,江宴也都直接罵她厚臉皮了,她還有什麼好怕醜的?
她美著呢!
為了家裡染坊,為了阿爸他們以後日子好過生意好過點,豁出去了!
她臉紅紅的,道:“見到了七嬸,阿宴哥在家呢。”
“哎喲,阿染啊,你這是回心轉意了?”
在阿染跟江宴退婚之時,村裡人是真的生氣,但他們也是看著阿染長大的,阿染嬌縱脾氣不好,但那也隻是彆人惹了她的時候,平日裡跟村民們關係卻是好的,而且她長得好啊,隻要一笑,長輩們誰還真的生她的氣?
所以聽說她跟那姓許的訂婚隻是因為跟阿宴賭氣,是一時衝動,現在已經利落退婚了,他們心裡的氣也就消了大半了。
阿婆道,“那以後你可要好生跟阿宴過日子,彆再耍大小姐脾氣了!”
林染:“......”
這,這跳得也太快了吧,這都“好生過日子”了?
“七叔婆,”
林染眉宇間染上一點難過茫然的神色,“我跟阿宴哥的婚事是阿宴哥退的呢,我年紀小,沒什麼見識,有時候還很壞脾氣,我阿爸說我這樣根本配不上阿宴哥,說要先送我去讀一段時間書好好磨磨性子呢。”
聲音越說越小。
“哎呀。”
七叔婆大為憐惜,伸手握了握林染的小手,哎呀,這小手滑得呀,跟新鮮做的鮮乳糕一樣,想到這孩子從小沒了媽,就生父繼母一味的寵,到底不一樣,忙安慰她道,“怎麼就沒見識了?你現在知道脾氣不好了,以後慢慢改就是了,我看你現在就很好!”
林染就“嗯”了一聲,道:“有時候忍不住。”
她可不會限製自己發脾氣的權力。
幾句話說得七婆心軟得喲,覺得是阿染的話,就是有點小脾氣也沒關係啊!
等林染離開,後麵一個阿婆卻是“嘖”了聲,陰陽怪氣道:“這許家不要,又想回來找阿宴了?難道我們阿宴是撿破爛的?那肯定是不要啊,不過我看這位經了這一遭,怎麼我瞅著覺得還學了些妖妖嬈嬈狐狸精的本事,裝模作樣起來了?以前可不是這樣式的。”
是族裡的五叔婆。
一說簡直想拍大腿,剛才那架勢可不就跟個撓人心的小狐狸精似的?看得人心癢癢的,哎喲,這年輕男人哪裡受得住?
不行,得趕緊回去想想辦法!
七叔婆一定這話卻不依了,惱道:“五嫂子這是什麼話?有這麼編排小輩的嗎?往日裡阿染阿爸給你們家送各種節禮,各種幫扶的時候可不見你這麼說話?!你可彆以為阿染跟阿宴不能和好,就能有你那個侄孫女什麼事?!”
五叔婆有個侄孫女,家裡在九龍城寨那邊開了個雜貨鋪,以前倒沒看出來,自從江宴家裡出了事,江宴和阿染退婚,就整日地往江貝村跑,就算江宴從來沒搭理過她,也沒能澆熄她的熱情,她和五叔公五叔婆一家卻覺得江宴家敗落了,她願意嫁給江宴一起捱苦共患難,那是什麼品質?江宴自然應該感動珍惜!
五叔公甚至上了江宴家門想直接仗著長輩的身邊把親事訂下來,可惜江宴不買賬,直接帶門離開,然後請了族裡最有威望的三伯公冷著臉把他訓了一頓,勸他彆再打什麼荒唐主意,才消停下來。
五叔婆被七叔婆一罵臊得老臉通紅,但又不甘心,道:“我侄孫女怎麼了?至少我侄孫女是在阿宴最艱難的時候過來的,能不離不棄一起捱苦!可不是那等人富貴的時候貼上來,人一落難就跑,高下不是立見?”
七叔婆生氣,罵道:“你耳朵都聾了?阿染說什麼你都聽不見?再說了,什麼不離不棄一起捱苦,你當你們心裡打什麼主意彆人不知道呢?阿宴家再遭難,那一座宅子一艘船也有個十萬八萬,裝什麼一起捱苦共患難呢?也不看人家阿宴根本就懶得搭理。”
五叔婆:“......”
好氣哦!
可感覺到周圍一圈人看自己或不讚同或看笑話的眼神,也隻能跺了跺腳,嘀咕著“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呢,就退了個婚,回頭紅個眼睛,你們還就個個心疼上了”,轉身又惱又不甘地走了。
林染可不知道她後麵還發生了些爭拗,她一路裝作斯文乖巧跟人打招呼回了家,家裡群姐在廚房做飯,其他人還沒回來,可是鬆了口氣,蹬蹬蹬上樓就往床上一躺,扯了被子就把臉一蒙。
哎呀。
先前自從開始跟江宴說交易,就強行把那些畫麵壓下來,一路上招呼村裡人也顧不上害臊細想,這會兒自己一個人一躺下,那些畫麵就刷一下紮堆竄了出來,還清晰無比......
林染心“砰砰”的,一麵覺得這都叫什麼事,一麵又有點心驚肉跳,後麵的重點竟然偏向......大佬的身材好像是真好啊,不知道摸起來手感怎麼樣,用起來......啊,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一下子拍了拍自己被被子蒙住的臉,覺得這想法實在有點危險!
那可是拿她骨頭做手鏈的主!
走,還是趕緊走!
等著被人拆骨頭嗎?
......可是就這麼一句話,為什麼又想偏了,哎呀,她沒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