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曜穿過來一年多,終於明白了他穿到了哪個朝代。
在給列祖列宗的牌位上完香後,蕭子敬就開始給蕭景曜講那過去的故事。
原來蕭家那位先祖和顧家祖上還真有不少的交集。那時候正值亂世,蕭家先祖年輕時在南川縣城討生活,機緣巧合之下救了顧家先祖一命,二人年歲相差太大,蕭家先祖也沒想到他救的那個中年男子竟然會是個將軍。
後來大齊一統天下,還在村裡種地的蕭家先祖一臉懵逼地被貴人請到南川縣城,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這才知道,他當年救下的那名中年男子,正是大齊赫赫有名的顧將軍。
救命之恩,顧將軍定然要厚報。但蕭家先祖是個有成算的,知道自己算不得聰明人,大字不識一個,就算出去闖蕩,也闖不出個人樣來。於是隻說自己晚年隻想在南川縣過幾年安穩的富家翁生活,貴人不必破費太多。
顧將軍也是個豪爽的性子,大手一揮,幾乎買下南川縣半條街的產業送給蕭家先祖,又給他置辦了不少田產,還有一些壓箱底的銀錢。足夠他全家幾代人過上吃喝不愁的富家翁生活。
然而先祖的兒子,也就是蕭子敬他爹,窮人乍富瞬間飄得找不著北,毫不意外地長成了一個敗家子。再後來又有了蕭子敬和蕭元青兩個敗家子接力,祖孫三代齊心協力,終於把家產敗了個精光。
蕭景曜:“……”
這大概就是古代版的憑運氣賺來的錢,總會憑本事虧出去吧。
真是槽多無口。
蕭景曜歎了口氣,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吐槽拋在腦後,又問故作天真地蕭子敬,“祠堂不是隻能祭拜自己的祖先嗎?”
“嗐,我們家是因為顧家才過上好日子。做人不能忘本,顧家人世代鎮守邊疆,代代都有好男兒戰死沙場,我們給他們立個牌位,多上幾炷香怎麼了?”
蕭子敬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翻過窗紗的微光影影綽綽灑在他臉上,配上他現在這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還真比道觀裡的真人更像是仙長下凡。
蕭景曜認真地點頭讚同,確實該給他們多上幾炷香。
蕭子敬又是微微一歎,“也不知這次戰況如何,希望我大齊的大好男兒們都奮勇殺敵,沒人喪命。”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蕭子敬說完,自己也搖頭,轉身又給顧家人的牌位前插了炷香,“將軍們呐,這次戰場上浴血奮戰,保衛京城的,可是你們顧家的子孫。你們要是在天有靈,彆讓他們再受傷啦。”
蕭景曜認真地在蒲團上拜了拜,也點了三炷香,但海拔太低夠不著香爐,蕭子敬笑著將他抱起來,讓他親手把香插進香爐裡。
“先祖識趣,不拿恩情說事,隻說自己有了這樣的富貴日子,足夠抵之前的救命之恩,也告誡我們不許再以顧家的恩人自居。不過,要是真到了生死關頭,我們厚著臉皮上門求助,想來顧家應當也不會把我們關在門外。”
蕭景曜聽明白了,有顧家這層香火情在,就算其他人想對蕭家下手,也要給蕭家留一條後路,免得蕭家真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跑去求助顧家?
看來顧家的威懾力實在不小。
蕭子敬想到蕭元青敗家那茬就直呼晦氣,“那個孫家,就靠賣女兒!說是早年間被他們賣掉的女兒,這兩年成了兵部侍郎的小妾,正是得寵的時候,還生了個兒子。這不就張狂起來了,餘縣令也得給他們三分麵子。你爹被他們騙了,也隻能認栽。”
蕭景曜懂了,自家約等於多了個兵部侍郎做仇人。就是不知道兵部侍郎知不知道他寵妾的娘家這麼不安分。
自己搞不了兵部侍郎,努努力把這個狐假虎威的孫家搞掉還是有希望的。
蕭子敬還不知道他的寶貝孫子這麼有誌氣,直接就把仇人定位成了兵部侍郎。隻能說是無知者無畏,他們現在麵對沒有品級的衙役們都要客客氣氣的,哪裡來的勇氣和兵部侍郎對上哦。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三品大員,平時給個嫌棄的眼神,都有一幫狗腿子幫忙對付讓他不順心的人。哪裡是他們這種升鬥小民可以隨便妄言的人物?
蕭景曜也隻是暫時想想,他這人的優點不多,記仇算是其中一個,護短是另一個。
孫家十分精準地踩在了他的雷點上。
既然是做生意,咱們就按照生意場上的規矩來。他們鑽空子坑了蕭元青,巧了,蕭景曜知道的商業手段也不少,就看孫家人夠不夠精明,防不防得住蕭景曜的手段了。
蕭景曜默默在小本本上給孫家記了重重的一筆,又添上了兵部侍郎這號人物。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蕭景曜的小本本都給記得清清楚楚。
本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原則,蕭景曜從祠堂出來後,就鬨著讓蕭元青帶他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