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 從未見過的場景倏地鑽進眼中。……(1 / 2)

望春庭(重生) 弦珂 4217 字 8個月前

傍晚斜陽低垂,漫天映襯著粉嫩餘暉,碎雲跟在後頭躲躲藏藏。

雲光揮開垂掛的珠簾走入時,鋪天蓋地的緊繃撲麵而來,好友的眸色中閃過一縷恰似話本子中所言的寂廖。

采桃聽聞聲響側過身,看到雲光後福了福身,“郡主。”

聞言,宋絮清驟然回過神來,掀起眼眸看向雲光,淡淡道:“你來啦。”

雲光狐疑地看著她,“你這是怎麼了?”

宋絮清搖頭,斂去心下的煩悶,道:“皇後娘娘命我三日後獨自入宮,我在想娘娘是要和我說些什麼呢。”

雲光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抿了口甜茶安撫道:“應該就是找你閒話一番,彆想太多了,我出入宮宴時見過娘娘幾次,她還挺喜歡小輩和她聊聊宮外的時興玩意兒的,這點公主倒是和娘娘相似。”

說著她頓了頓,撇了撇嘴:“倒是三殿下,陰晴不定。”

宋絮清捏著吃食的動作微怔,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好友,“我記得你之前對三殿下的評價還算不錯。”

與其他世家貴女不同,雲光因是享有封號的異姓郡主之故,與眾皇子公主同在尚書堂學習,與他們也還算得上是熟悉。

約莫是兩年前,雲光初次碰見裴牧曜,回來後直言說裴牧曜同其他殿下尤為不同,就差把能想到的讚美之詞都用在他的身上,怎的如今倒是說起了陰晴不定。

雲光霎時間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眼眸轉了圈,饒有興致地盯著好友,“你那日去南澗寺,是尋三殿下去的?”

宋絮清不會同她說謊,“嗯,和他做了筆生意。”

“做什麼?”雲光聽到了駭人驚聞的話,瞪大眼眸看著對麵的人,“宋絮清你出息了,都跟皇子做起生意來了。”

宋絮清不願多說,隻是笑著轉移了話題:“你呢,那日我進去後你被送回府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雲光就想起上個休沐期都在家中難熬的日子,十個手指頭都掰扯不清楚。

雲光環視了下四周,確定無人才壓低聲音,憤憤不平地控訴:“侍衛送我回府就算了,竟然同我爹說我性子過分活潑好動,需好好約束約束,你知道我爹的性子,聖上破例封我為郡主,家中已經被很多人盯上,他本就希望我安安靜靜地活著,結果我轉頭就引來了三殿下的注意,還要他好生約束我,我爹一聽頓時覺得有大事發生,當晚就把我院落的院門上了鎖!”

“這就算了,結果第二日他那侍衛又來了,說是昨夜冤枉了我,來同我說聲抱歉。”雲光喝了口茶水潤喉,重重地放下茶杯,“你說他不是陰晴不定是什麼!?”

宋絮清沒想到背後還有這些事情,聽得一愣一愣的,隻是順著雲光的話暗暗琢磨片刻,隱約意識到些什麼。

那天夜裡裴牧曜似乎對她爬牆而入的事情並未多言,就連那很快就尋來的雲梯也像是為了她準備的,頗有守株待兔之意。

現下想來他應該是在爬牆的前幾日就聽到了她們在外的對話,誤以為她是被雲光慫恿而上的。

但不論如何說,雲光都是被她所連累的。

宋絮清沉默了下,道:“抱歉,他興許認為爬牆這事是你慫恿我的。”

“啊?”雲光溜圓的眼眸快速地轉了幾圈,“說是我慫恿也沒錯,可是關他何事?”

頓了頓,忽而意味深長地拉長了尾音,自以為抓住了重點,“難不成是害怕你從牆上摔下來!?”

宋絮清笑得無奈,手指戳了下她的額頭,“收回你亂飛的思緒,你彆忘了,我爬的是人家的牆。”

雲光聽她這麼說頓時覺得沒意思了,往後一靠倚著榻背,了無生趣:“行吧,是我誤會了。”

“聽說宮裡今天分彆去了宣武侯府和太傅府,伴讀的事情應當是有定論了。”

“嗯,在我的意料之中。”

稍稍耳熟的嗓音忽遠忽近順著晚風飄來,宋絮清聽出是謝子衿和沈知鳶的聲音,不由得皺了皺眉。

雲光在聽清對話中涉及的事情後和她對視了刹那,默契地止住了聲。

“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何不遞名帖,以你的才識不至於落選。”

“那位性子活潑,行事作風和我不是一處人,我若是進宮與她相處久了,怕是會讓她不喜,何必呢。”

沈知鳶笑了笑,“是怕那位不喜,還是你本身就對這件事沒有興趣。”

謝子衿沉默了會兒,“你清楚我的。”

對話聲愈發靠近,隔間的珠簾碰撞發出清脆聲,隨即而來的是落座發出的點點聲響。

宋絮清眸光一瞬不落地凝著廂間處的隔板,沉默。

不過片刻,沈知鳶的聲音透過隔板而來,“懂你才問你是怕那位不喜還是本就沒興趣,你啊就是執拗了點,不想要的東西彆人丟在你眼前你都不會多看一眼,可若是想要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你也不會放手。”

在沈知鳶說完後,宋絮清等了許久都未聽見謝子衿的回話。

雲光和隔間的兩人都不熟,隻是看宋絮清神色不大對勁,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她的掌心,指了指珠簾外無聲地問:“走嗎?”

宋絮清收回眸光,微微頷首和雲光走了出去。

珠簾相撞發出聲響的刹那,隔間倏地靜了下來,就連茶杯相撞的聲音也沒有了。

階梯在謝子衿那一側,宋絮清走過去,待她站在珠簾外的那一瞬,謝子衿眸底閃過一絲慌亂。

宋絮清將她的神情收入眸中,神色淡淡地一笑,算是和她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