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姝昨日分明見小傅氏因為冰十分生氣,今日卻稀鬆平常,她總覺得小傅氏在醞釀什麼。
到了晚膳時,小傅氏提早沐浴,身上擦了今日所製香粉,她對自己道:“肚子餓了吧?咱們先去你大娘那裡一趟,沒有冰,咱們母女可過不了夜啊。”
去外麵就得換一身衣裳,麗姝依舊穿著肚兜,但外麵罩著一件對襟綢衣,下半身則穿一條水波紋的裙子。
麗姝心道自己重生變小了,果然羞恥心也沒有,在房裡穿肚兜還是涼快的很。
本來剛醒來還鬨著穿肚兜的,現在好了,穿上衣裳反而覺得熱。小傅氏歉意道:“乖乖,先忍一忍,好不好?”
麗姝重重點頭:“我都聽娘親的。”
“好,娘帶你出去。”小傅氏很欣慰。
這是麗姝重生後,頭一次出來,外麵守門的婆子見狀也是吃驚:“二夫人要出門去?”
不怪婆子驚訝,小傅氏自從來九江兩年,幾乎是深居簡出。
小傅氏點頭:“是啊,我去大夫人那裡看看。”
傅氏住東邊院落,蘇姨娘和丁姨娘合住排房,從西小院到東院,就經過蘇姨娘和丁姨娘處。蘇姨娘三十來許人,身形富態,她正出來在門口納涼,麗姝見蘇姨娘微微發福,知曉她也是頗得父親的心的。
原本蘇姨娘是從南方買回來的繡娘,因為手藝好,成了劉承旭的通房。
蘇姨娘和劉太夫人關係很好,又擅長生養,雖然隻是姨娘,但頗有分量。就連傅氏進門也對她很禮遇,蘇姨娘當然也對傅氏很巴結討好。
再有丁姨娘容貌僅僅清秀,但她是麻城本地縣丞的小女兒,她父親致仕前,其母帶她過來劉家一趟。
劉老太爺和縣丞有些來往,又聽劉太夫人說丁氏為人端麗,因此就打著照顧故人,也替次子納了丁姨娘。
丁姨娘是在小傅氏前一年入府的,麗姝曾經聽下人們嚼舌根,說丁家就是笨,若是遲一年送人進門,也許是正室了。
但丁姨娘似乎不太受寵,她權利最大的時候,多半也在管家上,比不得彆人後來居上。
隻聽聞她性子端方,為人頗賢明,蘇姨娘大喇喇的在外納涼,她卻禁閉著門,很有閨門嚴謹之意。
蘇姨娘見到小傅氏也是十分驚訝,她拿起一瓤甜瓜,吃了個滿嘴香甜,才對身邊的丫鬟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怎麼肯走出去呢?”
“姨娘,您管她呢。自從大夫人回來,這二夫人處境可就堪憂呢。”丫鬟撇嘴。
蘇姨娘從一個被賣的奴婢,掙上了姨娘的位置,還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她也不是一般人。當年小傅氏進門後,丁姨娘起初還稍微有些寵,後來幾乎是小傅氏專房獨寵。
她甚至有快兩年都沒見過老爺的麵,後來還是傅氏回來,小傅氏自此就退居,她們這些人才能複寵成功。
現在看著小傅氏的樣子,她總覺得有些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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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氏提著裙擺上台階,此時,她已經是香汗淋漓,夕陽之下,紅粉汗透過白紗衣沾上,莫說是男人了,就是麗姝也覺得娘親實在是太美了。
屋內正是一家人在用膳,坐在主位的男人身形偉岸,長眉入鬢,很難有人把英武和儒雅混合的極好,他下首是一二十五六歲的女子,形容儉樸,身上的衣飾連一朵繁複的花都沒有,頭上更是不飾珠玉,隻簪一朵纏花簪在鬢邊。
再有一少年和小姑娘坐在下首,桌上菜色倒是很豐富。
男人正欲提筷子,卻見外麵有人道:“夫人,二夫人帶著三姑娘來了,說是有事找您。”
女人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但還是笑道:“玉屏,請她們進來吧,正好添兩幅碗筷過來。”
玉屏在心裡冷哼一聲,她是傅氏的大丫頭,當然知曉小傅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就跟當年小傅氏的生母李姨娘似的,看起來老實平平,卻私下敢不喝避子藥?
小傅氏一個庶女利用容貌和夫人有幾分相似,硬是登堂入室,還有了正室的身份。
贗品就是贗品,今日就讓她知曉老爺到底對誰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