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被鐘子初一句話懟到語塞了。如此盛大的恩寵,鐘子初若是不去親自向皇帝謝恩,才是恃寵而驕罔顧禮法了吧!
原來如此。
長風終於知道鐘子初不是去跟皇帝退婚的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亦步亦趨地跟在主子後麵出了門。
寇君則趴在窗邊,透亮的窗紗隱隱的泄露著春日的微寒。她聽見鐘子初跟長風在隱約爭論著什麼,可是,他們聲音太低,她隻聽清楚了最後的一句,鐘子初要進宮當麵謝主隆恩去。
是啊,鐘子初終於要如願以償地抱得美人歸了。皇帝成人之美,可不就是皇恩浩蕩,恩寵盛隆嗎?
可是,皇恩浩蕩如何?恩寵盛隆又如何?從前的寇家何嘗不是聖眷優渥?可終究抵不過一場大火,落得個家破人亡無人問津。
院子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寇君則走到門邊,開了門準備到院子裡走走。剛一開門,守在門口的一名府衛便問道:
“元大夫有何吩咐,請儘管開口,二公子交代了,讓我們好生看待元大夫。”
好生看待?應該是好生看守才對吧!寇君則何嘗聽不明白這話裡的意思,明麵上是入府為仆,可實際上就是將她軟禁於此。
寇君則笑了笑道:“無事。我隻是想透透氣,透透氣而已。”
說完,就退了回去,又將房門關了起來。
府衛是鐘府的府衛,自然隻聽命於鐘子初,果然將寇君則看待地很好。寇君則除了不能隨意走動之外,並沒有遭遇苛待。屋子裡是暖和的,茶水吃食也並沒有少了她的。
現在她隻想知道,濟伯伯有沒有給儒王殿下問完診,有沒有好好地回到醫館。
鐘子初一出去,就是大半日,回來的時候,天夜已暗,府上的燈也亮了起來。他一進院子,沒有先回自己屋,而是命人打開寇君則的房門,連知會都沒有知會一聲便徑直進去了。
寇君則直接被長風從玉照樓帶到了上將軍府上,身無長物的她在房間裡四處搜索,想到個容易藏匿又能夠當作武器使用的東西,然而她翻遍了屋子的角角落落,也沒能找出個稱手的東西來。
吃飽睡足又無事可做的她,便拿著燒火棒“咣咣”地搗騰著爐火,似乎有無數的壞情緒想要發泄。
鐘子初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後知後覺的寇君則感覺到背後有人,本能地伸手防禦,卻不想被鐘子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元小郎中,這是你新找到的對付的我凶器嗎?”
鐘子初輕輕一捏,寇君則的手一吃痛,握在手裡的燒火棒就“咣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哎呀,這間屋子是專門為你收拾的,除了生活必須品,其他可是什麼都沒有啊!元小郎中就彆煞費心機啦!安生待著保命要緊啊!”
鐘子初看上去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似乎皇帝的一旨恩寵,便足以撐起他往後的快樂。
寇君則毫不客氣地質問道:“濟伯伯呢?”
鐘子初歪頭一笑道:“當然是好好地回去了呀!你的隨身物品,日後自會有人去替你悉數拿來,你且安心待在此處好好伺候本將軍,說不定哪日心情好了,我便放你回去了。”
啊呸,還好好伺候你!寇君則憋著心裡的怒火挑釁道:
“哼,光天化日私扣良民,鐘子初,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哎喲,小郎中生氣了呀?”
鐘子初一把將寇君則拉到身前,微微俯下身子將自己的臉懟到寇君則跟前,言語裡帶著幾分輕佻慢條斯理地問道:
“那元小郎中,你先前設計毒害於我時,眼裡可有王法啊?自在逍遙香,濟老館主獨家密藥,我可真是好好地體驗了一番啊,這可全利益於元小郎中你啊!”
鐘子初一語擊中要害,以前從來都沒有做過報複彆人這種事情的寇君則瞬間語塞。她扭動著胳膊想要從鐘子初的控製中掙脫出來,無奈她一介弱女子,根本拗不過將軍出身的鐘子初。
“哼,那你就不怕我再對你下手嗎?”
“怕呀,當然怕啦!所以……你到底是為什麼要對我下手呢?”
自宮裡出來之後,回府的一路上,鐘子初都在想著之前長風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