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周測,溫黎將心思放回學習上,下午飯間時她刻意去小賣部轉了一趟,遺憾的是哪裡都沒有他的身影。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溫黎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剛起身,岑溪撞了撞她的胳膊:“我的天,李奕祠說賀郗禮的機車車燈被人給砸了!”
“修的話起碼得幾萬塊吧......到底是誰砸的?”
溫黎忍不住蹙眉:“咱們學校的車棚也沒有攝像頭。”
岑溪:“肯定是宋池乾的,正麵剛不過賀郗禮,就來陰的,真是服了。”
“算了,賀郗禮又不缺錢,這不是咱們為他考慮的事情。”
溫黎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岑溪拎起書包,臨走前對著小鏡子梳了梳劉海:“黎黎我先走了,李奕祠在樓下等我呢。”
李奕祠是岑溪的青梅竹馬,比她們高一屆,高三(八)班,和賀郗禮在一個班。
溫黎:“好,路上小心點。”
岑溪:“你也是。”
等班裡人走得隻剩下三四個人,溫黎才小心翼翼地將藏了一整天的冰紅茶從桌肚裡拿出來。
教室內寂靜無聲,她下意識看了兩眼,見沒人發現,她才將飲料裝進書包裡,而後心虛地鬆了口氣。
回到家,溫黎看到奶奶正在收拾硬紙板和塑料瓶,她連忙道:“奶奶,待會兒我收拾,您去休息吧。”
“我在家沒什麼事,乾點活兒也鍛煉身體。”秦秀英問,“黎黎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啊。”
溫黎將書包放到沙發後,熟練地將一米多高的硬紙板用繩子捆起來摞到陽台,塑料瓶踩癟扔進筐裡:“買了一些材料,跑了幾家商店才買到。”
秦秀英端了碗小米粥放到桌上:“快來吃吧,還熱乎呢。”
溫黎捧著碗三兩下喝完,將廚房收拾完接了一杯溫水遞給秦秀英:“奶奶,彆忘記吃藥。”
“知道了。”秦秀英笑著揶揄,“小小年紀學這麼囉嗦,都快十一點半了,快洗洗睡吧,明天還要早起上學。”
溫黎應了聲,待洗漱過後,她回臥室把賀郗禮給她的冰紅茶放在麵前,猶豫了會兒,把它放進抽屜裡。她不舍得喝。
而後又將買來的小燈泡,鐵絲,透光板擺在桌子上。
她將鐵絲製作形成骨架,透光板內用鐵板糊著,困難的是將22顆小燈泡連成線路,她邊做邊翻物理書,弄到半道,苦惱地抓頭發。
時鐘指到淩晨兩點半,溫黎終於將“車燈籠”做好,她按了下開關,“啪”,整間臥室亮如白晝。
也不知道賀郗禮喜不喜歡這件禮物。
畢竟它並不值錢。
溫黎壓下忐忑的心情,掏出來才買的小卡片,在上麵認真地寫上:
賀郗禮,生日快樂。
祝:
平平安安。
聽說你的車燈被砸,希望車燈籠在這幾天可以發揮作用。
半晌,她咬著唇,拿出新的一張卡片,隻謄寫了前三行。
溫黎躺在床上,回想給他的禮物,夢裡好像也沾染了甜味兒。
翌日,溫黎提前半個小時出發,到學校車棚,一眼看到賀郗禮那輛沒開走的機車,擔心有人發現,她匆匆將車燈掛在車把上。
剛往前走幾步,身後忽地傳來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
“同學,這你放的?”
溫黎下意識扭頭,看到賀郗禮的那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站在那兒,手指勾著車燈籠,漆黑的眼眸一錯不錯地落在她身上。
溫黎指尖攥得泛白,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劇烈,臉頰變得異常燥熱。
她握著手心的汗,儘量使語氣不那麼顫抖,硬著頭皮道:“不是我放的。”
賀郗禮哼笑了聲,也不知道是否相信她的話。
在她轉身走前,賀郗禮叫住了她:“同學,你知道附近哪兒有修車燈的。”
溫黎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商貿街有幾家修車行,可以去那裡看一下。”
賀郗禮懶洋洋地說:“謝了。”
直至他騎著機車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溫黎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一整天,除了學習,溫黎的腦袋裡全都在想賀郗禮會如何處置她的禮物。
偶爾也會懊惱,倘若當時她鼓起勇氣當麵給他,那該多好。
晚上放學鈴聲響起,岑溪挽著溫黎的胳膊下樓:“周末出來玩嗎?”
溫黎搖頭:“要去兼職。”
岑溪:“偶爾也要放鬆一下啊。”
溫黎:“晚上回家刷題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放鬆。”
岑溪對她豎大拇指:“你也太狠了。”
溫黎嘴角翹了翹。
路過車棚,溫黎的視線不自覺落過去,走讀生的自行車一排排的,放學的同學正在推車子,即使都是黑漆漆的身影,她也能辨彆出賀郗禮並不在那裡,他的機車也不在。
溫黎的心一下子空蕩蕩的,她努力靠著今天老師講的內容來轉移注意。
走到校門口,岑溪朝一個方向望去,激動地道:“媽呀,真不愧是職高的校花啊,莊嬌芫跟個小妖精似的纏著賀郗禮。”
賀郗禮這三個字徑直地將溫黎拉回現實,她怔了下,抬眼望過去。
男生穿著早上的那件黑色短袖,懶散地坐在機車上,單腳隨意撐在地上,嘴裡叼著一根煙,昏黃的路燈打在他身上,忽明忽暗的,模樣又痞又帥。
莊嬌芫穿著吊帶短褲,身材很辣,往他懷裡依偎,聲音甜膩:“我逃課出來找你,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啊。”
賀郗禮將煙夾在指尖,身體往後移,喉結突出又鋒利,他低低笑出聲,眉眼儘是浪蕩:“不好。”
“為什麼呀。”莊嬌芫撲了個空,撒嬌,“我想坐你的後座嘛。”
賀郗禮漫不經心地睨她一眼,撩著嘴角淡笑:“老子的車,是誰能隨隨便便坐的?”
時延感慨道:“莊校花,彆說你想坐了,我他媽也想坐啊,可惜賀哥賊愛他的寶車,認識這麼久了,我都沒能坐上!”
“莊校花怎麼還不信呢,也不知道哪個龜孫昨天砸了賀哥的車燈,這不,今天可修好了,簡直是把車當老婆養啊。”
賀郗禮挑眉,似笑非笑:“有意見?”
時延秒慫:“我哪兒敢啊。”
莊嬌芫氣得跺腳,紅著眼離開。
溫黎控製著此時起伏的情緒,收回視線,默默地往前走。
“李奕祠!”岑溪喊。
等溫黎反應過來,她已經被岑溪拉到幾個男生那裡。
離賀郗禮愈來愈近,每靠近一分,她的心便收縮一分,心緒亂雜成一團,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緊張到頭腦空白。
李奕祠推著山地車,對岑溪擺手。
時延曖昧地擠眼:“也不介紹下兩位美女?”
李奕祠麵無表情地斜他一眼,時延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