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英拿不定主意,就和她媽分析老家那邊的情況。
曹玉秋老太太倒是多吃了幾斤鹽,懂的人情世故還是多一些,“你這個妯娌應該是不敢騙你的,她倒是林家那邊難得的明白人,這些年也幫你不少忙。每次寄過來的信中那句家裡一切都好,給你和常勝省下多少事兒?這樣的人不會隻圖一點錢吧。拿回去了兩家分,也分不著多少。反而還徹底得罪你了。”
徐月英道,“所以那個孩子真的是變了性子?”
曹老太嗤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都說看著越老實,心思其實越多。這沒準就是以前年紀小,隻能忍著。現在上了學,年紀大了。這本性就出來了。”
這個結果是徐月英不想要的,她倒是寧願是老家那邊心思大了想要錢。
因為這樣一來,她還可以和林常勝反映這個情況。
林常勝這個人雖然不管事兒,但也不是個冤大頭。
要是老家貪得無厭的要錢,這沒準還能讓兩口子更加一條心呢。
但是要是那孩子要錢,這就麻煩了。因為這孩子找林常勝要錢,天經地義啊。
特彆是之前每年八塊錢的撫養費,是她私下裡定下來的標準。
這事兒可不好讓林常勝知道。
當初林常勝也沒定標準,隻讓她每個月給家裡寄生活費。有給爹媽的,有給孩子的。說離得遠顧不上,總不能錢也不給夠。總得讓人在老家吃飽穿暖。
徐月英當時想著,每個月都要多兩筆花銷。就覺得心裡不舒坦。
乾脆就每年給一次。而且也不能給多了。農村那邊花錢機會少,老人和誰過就和誰親,給多了那也是到了其他兄弟的手裡了。自家成了冤大頭了。
反正林常勝也是個不關心家裡事兒的人,也是好幾年才有機會回去一次。每次回去又忙著和老家的人嘮叨打仗時候的事兒,哪裡還顧得上談家裡這些事兒?晚上又被自己帶縣城招待所住著。也減少暴露的風險。
這些年下來,還真瞞住了。
現在要是鬨出來,林常勝那不得發脾氣?
徐月英雖然有兒有女底氣足,卻也不想和林常勝鬨不愉快。讓婚姻生活裡多一根刺。
大院裡就沒秘密,回頭林常勝一鬨,外麵都要知道她做的事情,那更是破壞她的形象。她現在可是個有身份的體麵人,不能丟臉麵。
徐月英想到這些,頭疼了,“那這錢,我到底給不給?一個月十五塊,這也太多了!”家裡花銷可不少,孩子吃喝就不少,每個月的定量的肉票都不夠吃的。還有蛋,麥乳精,精細糧……
再加上爸媽年紀大了,那邊的豆腐店早開不下去,以前攢的錢也不夠花。也要養老錢。家裡就她一個閨女,她能不管?
十五塊錢,一個月的能把肉當飯吃了。
曹玉秋道,“不能不給,她信中已經有了威脅的意思,這不是善人。不好打發。”
曹老太太當然也不希望給太多錢,她總是要替自己閨女想的。“當然也不能給十五,最多一個月給五塊錢。你現在給多了,她以為你還有,要更多。我太了解這些人了,心養大了,那可不得了。”
徐月英就很擔心,“那她給常勝打電話怎麼辦?”
“你寫信回去,就說以後慢慢漲起來。現在家裡困難。鬨翻了以後都沒好處。然後讓老三家那邊多勸勸,讓家裡人幫襯一下。總不能那麼容易給她那麼多錢。到時候看她怎麼回信。中間再好好拉扯一下。沒啥見識的小孩子,給點甜頭哄哄就行。”
“行,我先給她回信,穩住人。順便再給老三他們也寫一封信。”
…………
差不多的時間,林長喜也收到了徐月英之前寫回來試探老家態度的那封信。看了看日期,他也知道這不是回信。因為算時間,自己寄過去的那封信應該才到首都。
見是寫給自己和媳婦的,所以林長喜路上就打開看了。
看了才知道,原來林安安竟然給京市寫信要生活費!而且還獅子大開口。自己之前寫給二嫂說明家裡情況的信件到底還是太晚了。讓二嫂都開始懷疑家裡人的心思了。不過他也沒想到安安真的敢給首都那邊寫信啊。之前還以為就是嘴裡說說而已。這丫頭是真敢啊!
回去之後,他就盯著林安安瞅了瞅。
林安安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眼神。她就琢磨是不是有啥事兒。
比如自己寫信去京市的事兒被三叔知道了?
這也不奇怪,人家是郵遞員呢。要是首都回信了,他肯定知道。
林安安大方的在飯桌上問道,“二叔,是不是有我的信啊,我爸給我回信了?”
林長喜碗都差點拿不穩了,這丫頭還真敢當眾說出來啊,她不怕被其他人知道?
林安安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則肯定要表示,這有啥好怕的!和自己爸寫信有啥好瞞著的?以後有錢了,她還要大方的拿出來花呢。
“安安,你這啥意思。你爸乾啥要給你寫信?”孫銀花緊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