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雲觀看尹書韞醉得不成樣子,扶起她,想把她送回去,但又被尹書韞躲過去。
尹書韞冷下神色,“明珠,離我遠些。”說完後,她自己不遠離,反而湊近說話,“雲觀弟弟,你知道我為何那夜沒有真的放任自己沉塘嗎?”
尹雲觀斂緊神色,“阿姐不要拿自己的生死當玩笑。”
“因為我不服,”尹書韞說,“我不服,沒道理壞人活著,好人卻屍骨無存。我不服,我父母健全,卻無家可歸。”
說完後,尹書韞踮起腳尖,拽起尹雲觀的衣襟,“贗品。”
尹雲觀雙眼冰冷,但放任尹書韞拽著他的衣襟,甚至還配合得彎下腰,應了聲,“是。”
“可能你不信,雖然我看起來還不像那麼一回事,”尹書韞說,“但我有仇必報。”
說完後,尹書韞繼續踮起腳尖,一個用力,她歪頭咬住尹雲觀的脖子,咬痕覆蓋上次咬的地方。
尹雲觀後背刹時繃緊,他想推開尹書韞,尹書韞拚命不放手,用力地湊近繼續加深咬痕。
尹雲觀作力,尹書韞順著力道往後跌,尹雲觀俯身拽住她。
尹書韞側身坐到書桌上,長手一撈,靠在尹雲觀身上,嘴一張,重新咬向尹雲觀的脖子,這次咬的是尹雲觀的喉結。
因為有些硬,醉酒的尹書韞覺得口感不對,還舔了一口。
尹雲觀半攬著尹書韞的手攥緊,但沒有再把尹書韞推下去,任由尹書韞像磨牙一樣咬著他的脖子。
尹書韞是用了狠勁兒的,沒過片刻,尹雲觀的脖子上滲出血來,尹書韞下意識地又是一舔。
尹雲觀忍無可忍,“尹子韻”三個字一字一字地說出來。
他抵開尹書韞的臉,用手捂住尹書韞的嘴,卻被尹書韞像八爪魚一樣得抱住。
尹書韞突然像幼鳥一樣窩到他的懷中,抱住他的腰,“娘,我要去釣魚。”
尹雲觀道,“我不是你娘。”
“你不是我娘?”尹書韞抬起腦袋,有些迷蒙地改口,“那爹,我要去釣魚。”
尹雲觀,“......”
夜色漸身,尹府的另一處,生病的丫鬟趁著夜色出來熬藥,隻打了個半亮不亮的燈籠。
這個時辰眾人早就入睡,丫鬟獨自走在夜色中,有些害怕,於是當她看到回廊橋上站著兩道身影的時候,嚇得差些喊出聲。
丫鬟定睛一看,發現橋上站著的是兩個人,再定睛一看,發現並排站的竟然是養小姐和尹少爺。
回廊橋上的畫麵十分詭異,丫鬟不知道養小姐在乾什麼,隻看見她拿著個竹竿往池塘裡杵,伸長竹竿在水裡攪動,看起來像是喝蒙了酒。
站在一旁的少爺一臉冷色,但手伸長了拽住養小姐的後背衣領,仿佛是怕她一不小心栽入池中去,仔細看,似乎能從少爺的臉上看出些無奈來。
養小姐玩了許久竹竿,久到躲在假山後的丫鬟身上都快被積上露水後,養小姐撐著手中的竹竿,在回廊橋邊閉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丫鬟伸長脖子仔細瞧,隻見少爺單手背起了養小姐,將小姐手中的竹竿“啪”得扔到回廊橋下的池塘中,背著小姐往回走。
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丫鬟抬起手,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拍了拍自己被晚風吹得發脹的腦袋,覺得自己肯定是病糊塗了,剛才發了一場春秋大夢。
丫鬟抬起燈籠,趕忙離開。
一夜過後,尹書韞在自己的床榻上睜開眼睛,醒來的第一件事,她抱住自己昏沉的大腦,因宿醉而蹙起眉。
她撐著身體坐直身,昨夜的一舉一動如同流水般湧入她的記憶,記性該好的時候不好,不該好的時候又如此積極,尹書韞甚至連昨晚尹雲觀和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一清二楚。
尹書韞扶著床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心中並無太大波瀾,隻是慶幸她昨天晚上遇到的是尹雲觀,而不是哪條街道的二狗子。
原來她醉後咬東西的習慣,依舊沒變。
唯一讓她感到不適的,便是昨晚她胡亂說的詩,實在不成樣子。
尹書韞醒來沒過多久,就有下人來喊她,說當家主母找她有事。
來人正是昨夜出來煎藥的丫鬟,她覷眼偷偷地瞧養小姐,看到尹書韞一臉平靜端莊如美人入畫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昨夜會在橋邊拿竹竿舀水的模樣。
丫鬟心道,肯定是她看錯了。
再說了,少爺那麼尊貴的人,怎麼可能和養小姐這樣的身份親近呢,肯定是她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