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向東是被周淑蘭和唐寧打出門的,具體臉上掛了多少彩也不知道,反正沒討到好。
打完之後周淑蘭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停了兩秒又才想起唐心來,趕緊走過去抓起女兒的手左看又看的檢查了一遍,剛才那一耳刮子簡直響徹病房,鄭向東臉上的五指印瞬間就起來了,都說力是相互的,心心的手肯定打疼了。
畢竟他臉皮那麼厚,自家女兒的手可太吃虧了。
“心心,手疼嗎?”
疼啊,當然疼,唐心覺得手心火辣辣的,疼得她眼淚都在眼眶打轉了,剛才打鄭向東那巴掌用來十成的力氣,看書的時候就氣的要死,這一巴掌下去也算是順了口氣,聽到母親的關心笑著搖搖頭,“不疼的。”
周淑蘭看著女兒眼裡霧蒙蒙樣子覺得她是故作堅強,伸手揉揉她的手心,想勸慰的話始終沒說出口,就算說了女兒也不太懂,隻說,“沒關係,以後我們心心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唐心想和母親說她一點都不難過,但說了她估計也不信,也沒說。
自從鄭向東被打了之後也沒來過了,唐心住了兩天院也準備要回家了。
她雖然才住兩天院,東西可不少,周淑蘭收拾櫃子的時候才發現裡麵還整齊的躺著一件厚實的軍大衣,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呀。”隨即回頭問二女婿,“那天晚上宋同誌穿著單衣服就離開了?”
劉存誌看到衣服才想起來,當時心心凍得昏迷了,就著衣服就送進了搶救室,懷洲他又急著要離開,就沒拿大衣就先走了,當時大家都隻顧著擔心唐心,根本沒注意到這事兒。
周淑蘭聞言可太愧疚了,她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對待壞人絕不手軟,對待恩人那也是十分上心,忙說,“存誌,宋同誌現在住在哪裡?我們得上門親自感謝他。”
說起來第一個找到心心的還是二女婿的這個戰友宋同誌,原本跟著女婿一起處理完事情就要回市招待所的,結果聽說心心不見了立刻就幫忙一起找人。
當時的雨夾著雪下得可不小,她披著蓑衣都打濕了衣服,結果他見到心心暈倒在地上他二話沒說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直接裹在了女兒身上,他就那麼穿著單薄的襯衫淋著雨把人送到了醫院。
劉存誌道,“他不是蓉城的人,這一次來是處理事情的,我聯係下他住的旅館吧。”
這一次他看似是陪妻子回蓉城探親,其實和宋懷洲還有任務隻是情況特殊一直對外保密的。
周淑蘭忙不迭的點頭,“行行行,如果不在這邊了,到時候你和寧寧回去的時候就帶上東西上門好好感謝他一番,咱心心的命可都是他救回來的。”
劉存誌點點頭,“好的。”
收拾完東西,一家人也準備回家了。
劉存誌把所有的東西都掛在自己左右肩上。
唐大軍見狀想伸手幫忙拿一袋,劉存誌忙說,“爸,我來就成。”
“今天外頭又下雨了,路上不好走,我來拿一點。”
雖然劉存誌是女婿,唐家也都當自家孩子的,不能啥都讓人乾了。
“爸沒事的,這點雨算不得什麼,我們在駐地的時候趕上台風天可比這嚴重多了,照樣負重五十公斤訓練。”
唐寧也在一旁說,“爸,您就放心吧,你女婿這點東西都拿不動還怎麼保家衛國?他要沒點本事我能同意嫁給他?”
周淑蘭在一旁聽得嗔了女兒一眼,“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存誌。”話雖然這麼說周淑蘭還是非常滿意這個二女婿的,老話說的好,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連家都顧不了的男人有啥用?
但是嘴上還是要做個樣子,夫妻得互相扶持嘛,人這輩子時間不長不短,也不能指著一個人使勁兒付出。
劉存誌十分護妻,聽到嶽母這麼說妻子,忙嘿嘿笑道給妻子打圓場,“媽,您放心吧寧寧她可心疼我了。”說完頭還揚得高高的,那樣子彆提有多得意了。
他這驕傲勁兒惹得全家都跟著笑了起來,特彆是大嫂童佳還不忘用手肘懟了懟自家姑子小聲道,“你這馭夫有術啊。”
唐寧笑著回應道,“大嫂不也把我大哥收拾得服服帖帖?”
童佳笑著不說話。
周淑蘭看著孩子們和和美美的也跟著樂,連唐寧也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
當目光落在唐心身上的時候周淑蘭又犯愁了,如今心心已經過二十了,雖然讀到了初中,能認字,還在廠區有份簡單的工作,可她的這一輩子還這麼長,總不可能一輩子就這麼過了,她和丈夫能陪著孩子的時間總是有限的。
不過經過鄭向東這件事,周淑蘭決定還是要好好挑一個,免得女兒以後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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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現在什麼心思都沒有,心裡隻剩下開心了,被家人關心照顧的感覺太好了,就算在物資貧乏的年代她也覺得開心。
從醫院回職工樓要走很長的一段路,唐心也借此好好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
這個年代的三線廠一般都遠離城區,坐落在山溝裡,所以整個廠區非常的大,進入廠大門之後,就是排列整齊的廠房、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