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無眼,師弟閃開。”
宋元喜聽到喊聲,下意識側身縮頭,但是來不及,發梢末端被削去一寸。
“!”差點被割頭。
宋元喜急速離開,往人少的冰泉處走去,那兒鮮有修煉切磋者。
冰泉很大,這地方宋元喜之前經常來,他娘隔三差五要到冰泉泡一泡,或者在冰泉裡練劍,可是他從沒下去過。
“宋師弟?”有人喊他。
宋元喜抬頭,離他不遠的冰泉內泡著一個人,算是“老熟人”了。
“廖師兄。”宋元喜走過去打招呼,“廖師兄,之前在秘境的事情,師弟魯莽了。”
廖西林擺手,說道:“正常切磋而已,你沒有違規,何須道歉。不過宋師弟今日怎麼過來了?霜華真人並未在此。”
“我自己隨便逛逛的,散散心。”宋元喜坐在冰泉邊的玉石上。
廖西林卻是聽完皺眉,“我記得你是體修?”
“嗯。”
“體修修士如何輕鬆?你這時候應該在修煉才是。”
“我……”
“宋師弟,修煉上雖以天賦論,但是天道酬勤。”
廖西林是個修煉狂,當初在秘境裡之所以窮追不舍,也是看出宋元喜在逃跑上的能耐,他私以為對方是個體修的好苗子。
宋元喜沒想到,廖西林對他評價這麼高,“廖師兄,你覺得我能在煉體上有成嗎?我覺得自己可能吃不了苦。”
“你試過?”
想到九幽冥火,宋元喜搖頭,師父說了,跑山的苦不算苦。
廖西林:“沒試過就妄下定論,實乃愚蠢。能不能有所成,修煉之後才知道,還未開始就在妄想修煉大成,更是蠢上加蠢。”
“……”
宋元喜沉默,這話沒毛病。他大概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失敗者往往就是想得太多,而付諸行動太少。
“廖師兄,這冰泉極寒,你每日都來這裡泡嗎?”
“除了每日修煉,其餘時間都泡在冰泉裡。”廖西林指向冰泉裡麵,“冰泉越往中心越冷,最中心處有一寒冰瀑,當年霜華真人就在寒冰瀑下練劍的,總有一天,我也要走到那裡去。”
“我娘她進過冰泉最中心?”
“霜華真人不過練氣大圓滿,就已經走至冰泉中心,實乃我輩楷模。”廖西林一臉崇拜,妥妥的迷弟一個。
宋元喜伸手,往冰泉裡探,刺骨的寒冷讓他牙齒打顫。水溫絕對零度以下,這還隻是冰泉最邊上。
廖西林此時所處位置,距離他十幾米遠,那裡到底有多冷?
宋元喜還在胡亂想著,廖西林的身影動了,一步步往冰泉中心走去,一共走了十步,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他站在冰泉邊,甚至聽到廖西林骨頭作響的聲音。
這絕對是個狠人!
“廖師兄,你練劍是為了什麼?”宋元喜大聲喊。
廖西林痛得厲害,卻努力保持微笑,但是那笑比哭還難看。“為了自己死的那一刻,心無缺憾。”
宋元喜胸腔震顫,心中苦思不解的問題,這一刻終於找到了答案。
他轉身就跑,一路跑去萬海峰,去找謝鬆。
“繁簡真人去煉器室講課了。”雜役弟子告知去向。
宋元喜又跑去煉器室,在外頭一等三天三夜,終於等到師父出來。
“想明白了?”謝鬆看到來人,問:“能吃得了苦嗎?”
宋元喜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師父,我想試試。一個人能不能有所成,不應該在還未開始時就下定論,我能走多遠,誰也不能替我下定斷,唯有我自己!”
他可能吃不了收服九幽冥火這樣的苦,但是他絕不是什麼苦都不能吃的養尊處優之人。
“師父,讓我試試吧,我若不放棄,你永遠彆放棄我,好嗎?”
少年一臉虔誠,眼神中透著無比強烈的渴望,這是求知的表現。
謝鬆滿意這樣不確定的答案,點頭答應了,“可,我應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