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喜內心一個臥槽,又驚又怕趕緊搖頭,“不敢叨擾峰主,弟子去擎蒼峰就好,外祖父也一直想我過去小聚。”
“啊,既是鈞鴻真君的意思,那就罷了。”赤霞峰峰主有些遺憾。
送人去擎蒼峰路上,謝鬆打趣問:“怎麼,你怕赤霞峰峰主?”
“怕,我真怕!”宋元喜說話時都是一身雞皮疙瘩,“師父你是不知道,峰主那人可喜歡小輩,正經弟子不少,記名弟子更是一堆,他這人很神奇,弟子們帶著帶著,一個個都會歪掉。”
“歪掉?何解?”
“就是……不務正業?反正那些師叔們,煉丹水平都是半吊子,然後其他輔修,諸如煉器製符陣法這些雜學甚廣,有一個師叔還差點改行當劍修了。”
宋元喜笑嘻嘻說:“師父,徒弟本就資質愚鈍,一門《陰陽訣》都修煉的磕磕絆絆,再分心其他……”
謝鬆想到宋清夫妻,這兩人當初帶孩子也是種種不靠譜,原本以為隻是他們兩人的問題。現在看來,純屬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這麼一個不做表率的峰主,底下長老能好到哪裡去!
“確實,赤霞峰與你不合。”
將人交給鈞鴻真君,謝鬆滿意回洞府閉關。
宋元喜至此安心在擎蒼峰住下,除了日常修煉和做任務,其他時間都在觀摩劍修練劍。
他看的不是他們的劍法,而是他們練劍時身上帶著的氣,氣包含著韻,韻藏於神,劍修調動靈氣的神和韻,能夠給他一些意想不到的啟示。
這是他近兩日發現的,《陰陽訣》第二層,煉皮進入新階段,他浮躁之餘一直想找到解決辦法。除了冰泉寒冰瀑,無意中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鈞鴻道君意外發現大外孫格外迷戀看劍修弟子練劍,每每都眼神發亮,如同貓見了老鼠一般,心神一動,笑容蕩漾。
他把人叫過來,先是關心一番身體狀況,而後轉到修煉的事情上。
“元喜,你煉體如今怎樣了?”
宋元喜老實回答,“《陰陽訣》第一層已經修煉小成,如今正在琢磨第二層,修為上是煉氣二層。”
鈞鴻道君“唔”了聲,緩緩道:“元喜啊,你引氣入體至今,有八年了吧?”
“回外祖父,至今日已有八年七個月。”
“那你為何修煉速度這麼慢?即便是五靈根,也不應當如此,可是繁簡他教導不用心?”
“不是!”宋元喜趕緊解釋,“師父他一直教得很好,是我自己領悟能力不夠,但我會刻苦努力的。”
“我看你領悟能力不錯,也夠吃苦耐勞,煉氣一層就能走至冰泉中心,這等領悟力比你娘強。天賦不夠又如何,隻要師父會教,你這孩子早該是煉氣後期。”
鈞鴻道君笑眯眯,聲音更加溫柔了,“元喜啊,我看你好像很喜歡練劍,不如這樣,改做劍修。外祖父親自教你,二十年,至多二十年時間,我定讓你築基!”
宋元喜:“……”
外祖父真勇士啊,正當光明挖牆腳。
“你若是擔心你師父那邊沒法交代,不怕,這事兒我和掌門去說。”
鈞鴻真君心裡不得勁兒啊,兩個外孫,一個天賦卓絕,一個領悟力極強,卻沒一個是劍修!
“元喜,外祖父和你說……”鈞鴻真君每日一頓輸出,勢要把大外孫掰過來。
宋元喜被磨的耳朵生繭,但是自己的親外祖,堂堂元嬰真君這般和他好說話,真是讓人壓力山大。
“外祖父,我師父還在閉關呢,這樣做不好吧?”
“就算外祖父你天賦比我師父高,可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怎麼能做那等小人!”
宋元喜再一次表明立場。
鈞鴻真君忽然不說話了,閉關挖牆腳這事兒他做的絲毫沒有心理負擔,但是論天賦能力,他真心不敢說一句比得過繁簡。
想當年的繁簡,是何等的天賦卓絕,當稱元嬰以下第一人。那時候的他是金丹後期修為,而繁簡亦是,可一百多歲的金丹後期和馬上五百歲的金丹後期,天賦能力一目了然。
所有人都知道,按部就班修煉,繁簡元嬰化神乃是水到渠成之事,出竅也不是不能期待。當初他還是掌門的未來接班人,炙手可熱……
可誰能想到,一場曆練歸來,天才修士繁簡真人,金丹破碎,修為儘散。所有人都惋惜憐憫,感慨天才隕落。
誰知三百年時間,那人再次金丹,卻是從法修變成了體修,自此在宗門深居簡出。時隔數百年,這事兒也就他們這些元嬰修士知道,元嬰以下一概不知。
鈞鴻真君再不提挖牆腳一事,隻叮囑大外孫好好修煉,沒事兒多孝敬師父。
不知內情的宋元喜一頭霧水,外祖父變臉速度會不會太快了些?挖牆角純屬三分鐘熱度?
“幸好一時興起,不然這擎蒼峰也沒法待了。”宋元喜不去深究,反而歡歡喜喜接受了。
一隻青色紙鶴正巧飛進來,落在他跟前,這是宗門的傳音手段,雖比不得傳音符,但勝在便宜好用,是煉氣期弟子之間常用的通訊手段。
當然,如繁簡真人這般把神識注入紙鶴當中的事情,煉氣弟子絕對不要妄想。
青色紙鶴揮動翅膀,是江蘭宜的傳音,約他明日辰時三刻在任務堂大廳集合。
“宋師弟,我和他人一起組隊,特邀你一起,請務必來。”
自宗門秘境試煉後,宋元喜和江蘭宜時有聯係,兩人關係算不上多好,但比一般同門交情深一些。
這一次對方熱情相邀,宋元喜最近也喜歡和人組隊做任務,立刻用青色紙鶴傳音過去,表示答應。
他對這次的組隊任務信心滿滿,從未想過,會在這上麵經曆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