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麼,這姑娘能救得王爺,也相當於救了他一命,對救命恩人以身相許,是應當的。
章蘭亭一聽,啟動了小心思,脫口道:“我想嫁狀元郎,也能行麼?”
去年秋榜一出,狀元郎諸人策馬遊街,她和堂妹們出去圍觀,見狀元郎俊美,都驚歎了,以往幾屆狀元郎,都是三十出頭的男子,這屈卻是十七八歲俊俏郎君,自然驚歎驚豔。
當時同圍觀的姑娘們皆紅了臉,說以後不知道誰家姑娘有福氣能嫁得狀元郎。
章蘭亭那時有婚約在身,雖沒有什麼心思,但一個狀元郎長成那樣,到底叫人印象深刻,記到如今。
自然,她不認為自己提這個要求,張禦醫能幫她達成,她所想的是,張禦醫一旦為難,她就降低要求,要求選一個大致條件不差於謝玉墨的夫婿,如此,張禦醫定會答應。
張禦醫聽畢,脫口道:“我先前為狀元郎的母親治過病,倒是知道,狀元郎本有一個未婚妻,三年前未婚妻亡故了,至今未定親,母親催逼時,狀元郎擱下話,要尋一個和未婚妻長得像的女子為妻。章姑娘相貌倒有些像狀元郎已亡的未婚妻,這事兒,或者有戲。”
章蘭亭瞬間驚喜,父兄身陷囹圄,她一個女子在外奔波,十分不便,若有一個狀元郎未婚夫婿,讓未婚夫婿幫忙出頭,還怕救不出父兄嗎。
她裝做鎮定,又問道:“謝玉墨和馮雪青,也是來侍藥的?”
一碗藥,三個人,一人一口輪流渡給王爺?
光是想想,都很羞恥。
張禦醫搖搖頭道:“隻有你才是正經侍藥人。”
章蘭亭:“願聞其詳。”
張禦醫:“他們是備用。因你含藥進嘴裡,嘴裡總會殘留一點藥味,積少成多,會加速氣血運行,坐臥不安,頂好喂三次藥之後,有人頂替一下。”
章蘭亭心裡思謀著,若可能,她要當獨一無二侍藥人,不讓人頂替。
她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若侍藥不成功呢?”
張禦醫道:“我卜過,成功的機率很大。”
自古醫卜不分家,他學醫,也學卜。
當時看完巫醫秘笈記載的法子後,他便沐浴更衣薰香,卜了一卦,卦象顯示,此法子大機率會成功。
他信自己卜卦的結果。
章蘭亭想及要用嘴伺藥,臉上起了薄紅,抿抿唇道:“我還有一個條件。”
條件當然要這個時候提,過後不候。
有些仇,要及時報。
張禦醫很有耐心,並不惱她有諸多要求,隻輕聲道:“章姑娘請說。”
章蘭亭飛快瞥張禦醫一眼,“我想扇謝玉墨一巴掌,扇馮雪青兩巴掌。”
在她家落難時,謝玉墨不顧念舊情,落井下石,逼著她退婚,這樣的負心人,不扇他一巴掌,氣難平。
至於馮雪青,去年在宴會上,自己不小心和她撞了衣裳款式,便被她奚落,還被她當眾扇了一巴掌,當時自己發誓要報仇,今日,正是報仇時機,但一巴掌不夠,須得兩巴掌,才解氣。
她站起,等著張禦醫回答。
張禦醫看一眼章蘭亭,嗯,這章姑娘受了委屈,心頭存了鬱氣,自該讓她散鬱,到時侍藥,效果更佳。
下一刻,張禦醫領了章蘭亭出去,跟程長史商量了兩句。
程長史微微犯難,助著罪官之女在王府扇打一個縣主,一個三品官的兒子,這……
他一抬頭,見章蘭亭如水秋波蓄了一點淚,滿腹委屈無處訴的模樣,想及她的遭遇,不由一歎,哎,章姑娘受了大委屈,是該散散鬱。
程長史很快做了決定,帶著章蘭亭走向謝玉墨。
謝玉墨見章蘭亭朝他走過來,泫然欲泣,微咬唇,俏模樣,心頭不由一跳。
他一下想起過往種種,謝家退親,確實有負章家。
章蘭亭如此美貌,若不是……,他怎舍得退親?
唉,她這當下攜了程長史過來,莫不是想讓程長史說合,讓我收回退婚書?
可這事兒,由不得我做主。
謝玉墨思緒萬千,想著如何方能不傷顏麵拒絕章蘭亭的要求。
章蘭亭一步,兩步,近了謝玉墨,含情看著他,一麵手掌蓄勢,運足手力,迅雷不及掩耳,狠狠朝他臉上摑去。
“啪”一聲脆響,謝玉墨臉上當即出現五隻手指印,章蘭亭猶有些遺憾,嗚,力氣太小,扇得不夠狠,便宜他了。
她瞬間又一個轉身,朝有些發懵的馮雪青衝去,再次運足掌力,“啪”一聲,狠狠扇了馮雪青一巴掌。
沒有把馮雪青扇昏,同樣是便宜她了。
未待馮雪青哭喊出來,章蘭亭已疾退兩步,躲到程長史身後道:“我有些脫力,還差一巴掌,明天再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