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穆蘭有時候都懷疑原身的花木蘭是不是被刺激的太厲害而消失的。
從手握上萬兵馬指揮權的虎威將軍,到回到鄉裡要靠相親才嫁的出去的老女人,換成是她,她也受不了這個心理落差。
尤其她翻看這位“花將軍”的生平,那真真的算得上是一位巾幗英雄,性格堅毅剛強的那種,在軍中有極高的威望。
她已經三十多歲了,即使是同袍,也大多娶妻生子,而她也有自己的自尊,不願意將回鄉的情況告之諸位同袍。
以原本的花木蘭性格,應該是自己默默承受所有的非議,不去麻煩彆人吧。
這畢竟是她想要的,不再殺人的生活。
可就算如此,如今她隻是替代花木蘭生活了一陣子,心裡都有太多的不平,若是直接遭遇了這一切的花木蘭,真的強大到一點都不受傷害嗎?
那些她昔日的同袍,知道她在鄉裡過成這樣,又會如何想呢?
她夢寐以求的和平生活,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沒有鮮花,沒有掌聲,隻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怕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花木蘭才不聯係以前的知交好友,安安靜靜的生活在鄉間的。
即使是如此,安靜平靜的生活也要被打破了。
被鄉人傳成怪物一般,得到的賞田和布帛被人覬覦,甚至連孤老終身都成了一種罪過,花木蘭會難過嗎?
賀穆蘭不敢去想,也不忍去想。
劉集鄉離花木蘭住的營郭鄉不遠,不過這不遠是古人的範圍和腳程,她們其實走了一個多時辰。
這讓賀穆蘭好奇向這媒人求親的劉家郎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居然跑到隔壁的鄉裡找這麼個“虎背熊腰”的花木蘭做續弦,而且還以家中所有的家產作為彩禮。
求親的劉家郎住在劉家集的東邊,沿著小路片刻就到,賀穆蘭看了看四周的田地,明明已經是冬天了,卻有沒有收割的莊稼枯死在裡麵,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懶蛋?
手腳殘廢?
到了劉家大屋,還隔著老遠,賀穆蘭就聽到一個男人的叫喊聲從幾道籬笆牆後傳出來,那聲音倉皇失措,還帶著隱隱的哭音。
“殺人啦!殺人啦!”
“花家大郎,今日似是不巧,我們還是改日……”
王婆子腳步一停,聽到這聲音就想走拉著“花克虎”走。
賀穆蘭卻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她正想看看這劉家郎到底什麼人,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此時不看,更待何時?
賀穆蘭扯著王婆子往裡走,劉家門口有幾個拿著棍棒的壯丁守著籬笆門。
他們見到一個鮮卑男人走了進來,先是一慌,而後叫喚了起來:
“劉家處理家事,閒人退避!天子有令的,鮮卑人無故不得驚擾漢人!”
“誰管你處理什麼家事,我就看看熱鬨。”
賀穆蘭伸了伸頭,往裡麵看了進去。
這地方的大多數人不知是營養不良還是飲食結構問題,男人女人長得都不高,男人一米七已經算是“大漢”,尋常都在一米六五六八之間。花木蘭的個子在男人中都算中等偏上的,在這些“壯漢”麵前也毫不遜色。
此時她站在籬笆外,將裡麵看的是清清楚楚。
這一看,賀穆蘭決不能忍!
裡麵有個一臉橫肉的男人拖出了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小男孩,正準備用棍棒打他!
一個身體瘦弱的男人被捆在房前的大樹上,眼睜睜看著小孩從屋裡被拖了出來。
“住手!”
“說了你不能進去!”
門口守門的男人見鮮卑男人要往裡麵闖,居然提起棍棒向他敲去,那王婆子見勢不妙,立刻跑了。
賀穆蘭伸手抓住那男子的手腕,微微一用力,揮棒男人全力揮出的手臂突然被擋住,露出一副好像肩膀快斷了的樣子。
另一個人也想揮動棍棒,但是同伴發出刺耳淒厲的慘叫聲之後跪倒在地,讓他終是不敢動手。
賀穆蘭雖然很想好好處置那個對她揮弄武器的人,但是現在更急需處理要打小孩的橫肉男。她將那男子拋擲到一邊,輕輕一拉籬笆門,整個籬笆門就像是被一頭牛拉過一樣的傾倒,賀穆蘭就從這大開的籬笆門裡衝了進去,一把抱起了那個已經被揍了幾下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