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到來讓山腳下的凡人們生活好了那麼一點。
這個秋季乾燥多晴少雨,野外樹頭碩果累累,動物們為過個好冬囤的一身脂肪,運氣好的人們隨便抓到一隻都是一場味蕾的盛宴。
林南音不知道大家的收獲究竟如何,隻知道某一天不知道是誰家在熬豬油,那香氣飄蕩在整個凡人區的山空整整一夜,令無數人忍不住抬頭細嗅,而熬豬油人家門前的路也被來來往往的人給踩實了不少。
據說熬豬油的那家人最後抹不下麵子,生生送出去小半碗油渣,這讓林南音甚是遺憾,早知道她也去湊熱鬨了,不是為了油渣,隻單純想看看豬油是怎麼熬的。
豬油那種金貴東西林南音是享受不起,不過她也不是沒有收獲。
首先她種的泥根瓜熟了;其次就是她收到了很多果子,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反正那些不能當飯吃飽且不易存放的總會被傷患們優先拿出來當診費。
這讓林南音嚴重懷疑來找到她的傷患突然直線增長就是因為她不拒收這些東西。反正她現在晴天曬雨天烤的,目前野果乾已經裝滿了十六個一尺高的竹筒,照這樣下去,想來她未來半年的維生素該是有了。
而說到泥根瓜,中間還牽扯到一點好笑的事。
那範氏自從上次被她甩臉色後,就一直看不慣她,不過因為院裡其他人對她態度很好,加上王叔對她也客客氣氣,範氏始終壓著火沒處發。
可能就因為這點邪火,在林南音的泥根瓜成熟後她竟然在她守家這天偷挖了三株。
傍晚林南音回來見失竊,直接找上門問怎麼回事,範氏早有準備說她中午離開了一趟家,一口咬定不知道什麼情況,並反潑臟水給林南音,說她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現在被人報複雲雲。
林南音自從突破練氣一層便多了神識,這東西不需要她睜眼看就能感知到周圍人的表情動作,以及埋藏的東西。在範氏還在抵賴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了那些個新鮮泥根瓜的所在。
懶得和範氏狡辯什麼,她直接上手連續找了個地方,最後在範氏的瘋狂阻攔和叫罵下,才假裝“不小心”一手掀開了蓋著泥根瓜的木盆。
“我記得你家的還沒收吧。”在其他鄰居驚詫複雜的目光下,林南音丟下這麼一句便帶著她的寶貝瓜瓜們回了家。
後續的事情無非又是王叔親自上門道歉,還給她送了五個泥根瓜當做歉禮,林南音二話沒說全都收下,當天晚上她就將這些個泥根瓜全烤了,和薛家一對兒女坐在自家門檻上吃的噴香。
這事之後,輪到王叔家守家時,大家都會問一句守家的人是不是他,那語氣大有不是他的話,那他們就自己看家的意思,問的王叔麵紅耳赤。
王叔是王家主要勞動力,他要在家,活就得落在範氏的身上,範氏沒少為這抱有怨言,但每次她一開口就會被王叔斥責,讓她要不滿意就走。
雖然知道王叔這應該是說給他們這些鄰居聽的,但林南音和鄰居們還是極為受用,對範氏心有防備,但對王叔態度依舊。
這日林南音正在烤著果乾,薛勇突然找到了她,詢問她還有沒有上次的清毒丸。
“現在手裡沒有了,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再做。”麵對他的詢問,林南音笑的很是溫和無害,“之前看你們沒再提藥的事,我以為東西不好,就沒提前準備。”
她是故意沒準備的,畢竟用貢獻點去道宮兌換藥材沒有自己私下收購劃算。
“這主要怪我,”聽她說沒有,薛勇也不失望,“之前我已經購過一瓶解毒丹,一直沒有用完,你給的藥我們今天才用。”也正是今天用,他才發現這清毒丸和之前的解毒丹很不一樣。
抬眸看了看眼前容貌清麗的少女,薛勇觸及她帶笑的目光,突然心裡生出一股怪異感: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是頭一回製作不知道藥效如何,那現在得到他的反饋再怎麼也不會這麼從容淡定才對。
除非她就知道這藥的功效,隻是一直在看他什麼時候找上門?
念此薛勇不由多看了林南音一眼,試探道:“如果我現在預定清毒丸的話,大概幾天能拿到?”
林南音微笑著端起竹杯,手指撫過杯沿,“這個不太好說。”
薛勇看到她這不推辭也不給出明確說法的態度,哪不知道對方這是在等他出價。
眼前的少女突然在薛勇的眼裡突然就變得陌生起來。從前他隻覺得她性格比較孤僻,現在看來根本是他還不夠了解對方。
也對,想在這樣的世道裡活下來,誰又能永遠不長大。
在知道現在和自己對話的人不再是記憶中那個瘦弱女孩後,薛勇也迅速調整了態度,“林姑娘,我說句實話,你這藥的效果比起一把解毒丹的藥效要好上許多。我之前去其他的大夫那裡,解毒藥是一貢獻點三枚,你這個我可以出價高一點,一貢獻點兩枚。”
他原本是想按照彆人的價格一樣收的。
對於他這個報價林南音卻不滿意,她直接道:“都是解毒的東西,你寧願買我這貴的也不買便宜的,肯定是我這藥還有其他的特殊用處。”
眼見薛勇眉頭擰了起來,林南音也不再和他兜圈子,“我聽說東南方向那邊有片桃花林,那桃林裡瘴氣叢生,無人敢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