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畫,隻是窗邊的一盆小雛菊,壺中的水傾灑而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柔軟纖細的花瓣接住水珠,那麼普通卻又那麼美好。
是令人看到便會忍不住勾起笑意的美好畫麵。
心動往往是不經意間的,他開始有意識的觀察對方,即使他們同為美術社成員也沒有說過太多的話。
即便是他,也會有怯懦的時候。
幸村捂著眼,擋著刺眼的燈光,渾噩中似乎墜入了一場美夢。
“你好?請問是要加入美術社嗎?”提著水桶回來的繪裡小聲詢問。
她覺得眼前的男孩子非常適合繪畫,目光往下,他有一雙很漂亮的手,纖細修長,指尖修剪的圓潤,骨骼分明。
非常漂亮的手,握上畫筆的話一定很好看。
而幸村也沒料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站在原地局促的像是被抓包一般,但好在,一貫以來的從容淡定讓他很快調整好,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想加入美術社。”
得到肯定回答,小少女把水桶放下,櫻粉色的瞳仁中似乎透著光,亮閃閃的,連帶著聲音都像是含了糖,軟綿綿的:“部長她們要晚點才能回來,你要坐一會兒嗎?”
“會打擾到你嗎?”他客氣的詢問,語氣略有些疏離,有一點點局促。
“不會,我快畫完了。”比起幸村的無措,完全沒想法的小少女則彬彬有禮,讓他坐在了一旁給他倒了一杯水。
再之後,兩人沒了交談,屋內再次陷入了安靜。
畫麵一轉,變成了國文課,講台上是老師不太標準的國文發音,充滿少女愛意的詩句在老師嘴裡念出變得好笑又奇怪,講台下的學生紛紛捂嘴偷笑。
幸村無聊的撐著下顎,坐在座位上往下看。
視線之下,是正在上體育課的繪裡班級。
穿著簡單的紅白運動裝,剛剛跑完步的少女們都氣喘籲籲的坐在樹下,他一眼就掃到那道粉色的身影。
或許是足夠耀眼,又或許是他心有所念。
跑完步的小少女看起來懶洋洋的,整個人靠在同伴懷裡,軟綿綿的像水一樣攤在地上。
要是他沒記錯,女生隻用跑兩圈八百米才對,而她像是跑了八千米,看起來累的夠嗆。
看樣子確實是不擅長運動。
不知道她在和同伴說什麼,隻見另一位少女蹭的下起身,繪裡慌忙雙手合十做求饒狀。
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也能腦補出對方可愛的小表情。
柔軟且乖巧,說話間也是軟綿綿的。
“幸村君,念一下這首詩吧。”老師的聲音傳來。
被突然叫到,打斷了他的目光,他不動聲色的轉回視線,即使一直在走神,幸村也依舊從容。
略顯低沉的少年音響起。
私の君衣が濡(ぬ)れることを待って、君衣は不可分で、
山の雨のために、幸運(こううん)にも君に會えますように。
待我君衣濕,君衣不可分,
願為山上雨,有幸得逢君。
陽光很燦爛,在操場的少女接過朋友遞來的水露出愉悅的笑容。
秋也忽然戳了戳繪裡的肩膀,“呐,繪裡快看,三樓窗邊站起來的那個少年是幸村精市欸!”
“幸村精市?啊,我知道,他也是美術社的,部長他們很喜歡他的畫。”繪裡抿了口水,乾涸的喉嚨終於得到拯救。
她討厭體育課,尤其是八百米。
順著秋也的目光看去。
窗邊的少年微微低頭,陽光落在他的身上,虛幻中的美貌變得朦朧。
鳶紫色的短發被風吹起,他伸出手,撩了下被風吹到眼瞼的頭發。
君子如玉,端莊優雅。
“超帥啊,幸村君。”身旁的小夥伴發出感歎。
懂得欣賞美的繪裡讚同般點點頭:“美術社很多人喜歡他。”
“那你呢?”秋也問道。
“我?我也喜歡呀,好看的人值得被喜歡。”她的回答清脆又果斷,沒有一絲少女的羞澀。
秋也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了會兒,歎了口氣,摸了摸她漂亮柔軟的櫻粉色長發:“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
“我覺得你在鄙視我。”
“沒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