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就又變回了原來溫柔的樣子：“原來你一個晚上捂著不說的事情是這個。”

“哎，你沒事嗎？我還擔心你會……”

想到那天晚上葉笑笑不由得捏緊的手指，孟和壁緊抿著的嘴唇的線條，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像是撕裂後晃動的鏡頭還曆曆在目。

可是現在兩人的關係已經走進了一點，她關心他難道不是理所當然。

就算是作為一個合格的乙方，葉笑笑覺得出於職業道德，也不得不提醒孟和壁，要把哈迪森的事情弄清楚才對！

可是沒有預想裡的暴風疾雨，孟和壁揚起下巴，學著之前葉笑笑的口吻說道。

“葉笑笑，十年了……”

“……”

“十年前的人和事，除了你以外對我來其他人都不重要。”這句話孟和壁帶了十分的真誠。

“真的沒事？”葉笑笑仔細觀察著孟和壁完美的表情，查找著破綻。

“真的沒事。不過……其實你是不是還在介意十年前的事情。”孟和壁用手指敲打的玻璃杯的璧沿，輕輕問道。

“唔……”葉笑笑切到一半的牛肉的手頓了下。

見葉笑笑停下，孟和壁把自己盤子交換到了葉笑笑麵前，裡麵整整齊齊是已經切好的牛肉。

“這份切好了，你吃我的。”孟和壁親切的把葉笑笑麵前的盤子換了回來。

葉笑笑則斟酌著孟和壁的話，現在的孟和壁還介意說嗎？

“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孟和壁放下刀叉，交疊雙手微笑著看著葉笑笑。

“其實我之前沒和你說，是因為這個事情牽涉到了我的前導師哈迪森的名譽。”

“名譽？”葉笑笑抬起頭吃驚得說道。

孟和壁的語氣帶了從未有的沉重：“哈迪森教授醫藥研發領域，行業內著名的學者。雖然他已經不是我的導師，但是畢竟在我讀博士的時候帶過我。其實之前邱明智和你說的是真的，我的確主動換了導師。原因很簡單，我發現了哈迪森教授在臨床試驗上的數據造假。”

葉笑笑立刻明白了孟和壁之前不想說的原因，研發數據作假對做科學研究的人來說是大忌，一旦有這種風聲傳出來，不管真假都會對個人的職業發展造成巨大的打擊。

“我當時已經提醒了哈迪森教授，並且提出了申訴了。可惜，他並沒有聽我的，但是我不想繼續在他的研究小組待下去，所以才離開了當初那個項目。”

孟和壁的語氣很平靜，隻是眼神落在葉笑笑手邊或者很遠的地方。

“那段時間我從原來的項目裡退出來，所以整個人也失落了起來，與外麵的世界完全隔離。我想你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完全聯係不上我，所以才會對我失望的。”

他的眼神慢慢移回了葉笑笑的臉上，嘴角浮起一絲苦笑：“所以我欠你一個道歉。我不想說後來我一直在試圖聯係你，也曾經飛回花國來找你。可是我們的關係在十年前沒有繼續走下去，這是我的錯。我不能否認這點，抱歉，笑笑！希望你能原諒我。”

葉笑笑心裡明白，哈迪森教授畢竟曾經做過孟和壁的導師，雖然孟和壁嘴巴上把這些事情說得這麼雲淡風輕，但是她可以想象當初他麵對的是什麼！

一定是許多的不理解，以及很多的指責。畢竟一個在國外留學的青年學生和國際權威的教授意見相左，這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研究小組的人也一定會因為孟和壁拖垮了進度而給他施壓。

而自己呢……

那時候也因為自卑，對這段感情畏首畏尾。

對於孟和壁突然失去聯係，沒用去進一步得關心，反而鬆了一口。

這樣的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把問題都歸咎在眼前這個滿眼都是內疚的男人身上呢？

葉笑笑伸出了手，反手緊緊地握住了孟和壁的手。他的手因為做實驗以及打工，指腹上有留著她之前從未留意的老繭。

“孟和壁，我們之前沒有必要這樣。如果你對我道歉，我反而也覺得內疚。十年前，也許是我們最好的年華相遇，但是未必是最適合的時候。不合時宜，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

她默默得摩挲著他指腹上的老繭，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但是十年以後不同，我不會退縮。不管你遇到什麼問題，我也不會退縮。隻要你告訴我，我就有勇氣站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麵對。”

葉笑笑的話講完了，轉而看著孟和壁的眼睛。

他的眼睛一如今晚萃取了許多星光的夜，眼裡隻映出了葉笑笑一臉真誠的影子。

孟和壁突然覺得內心有個地方變得很軟很軟，他好想把眼前這個人抱起來，摟在自己心裡。

那種感覺和之前，看到葉笑笑和魏修在一起時候，那種酸楚而瘋狂的感覺不同。

是一種格外平靜的感覺，就像是“理所當然”。

她理所當然地支持著自己，自己也理所當然得覺得安慰。

不是為了討好對方，隻是為了順應自己的心意。

“這裡的夜色真的很美，今晚的飯似乎也格外好吃。”

孟和壁任著葉笑笑抓著自己的手，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