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她玷了身子,汙了名聲,占了……(1 / 2)

後來的一切,都像一場夢。

她甚至沒有機會去欣賞薑玉瑩的氣急敗壞,就被謝欲晚手下的人,直接帶離了薑府。

踏出薑府那一刻,春日的風向她湧來,陽光灑在她臉上,她茫然地看著門外的一切。

她沒有回頭。

那個困住她和姨娘十幾年的囚|牢,那座壓得她和姨娘不得喘息的大山,就那麼輕易地,因為謝欲晚一句話,轟然崩塌。

將她帶出府後,侍衛將一方玉佩遞給她:“這是大人的隨身玉佩。”一同遞給她的,還有一個小小的玉盒。

她幾乎是一瞬間就紅了眸,沒怎麼看玉佩,就不可置信地接過玉盒。這個形狀,她能想到的,隻有一樣東西。

“是姨娘的骨灰嗎……”

侍衛將玉佩一同塞入她手中,淡聲道:“如夫人所言。”

薑嫿抱住玉盒的手一緊,心被這一句“夫人”燙出了疤痕。她手顫抖著,她如今站在這春日的陽光之下,歡喜擁有的一切,是如何來的呢……

是犧牲了謝欲晚來的。

被她玷了身子,汙了名聲,占了正妻之位。

名聲赫赫的少年權臣,風光霽月,位高權重,當朝最年輕的丞相,如若不是這場陰差陽錯,他本是她一生都難以觸碰的人。

她用這般卑劣的手段,犧牲他諸多,隻是為了報複……薑玉瑩。

她心被燙的難以思考,手中的玉佩,懷中的玉盒,這一件一件,像是雨日前天空中黑沉沉的雲,一片一片,壓在她心上。

她不後悔那天推開那扇門。

但她愧疚。

*

大婚後。

他們成婚的第一年,第一個月,謝欲晚很忙,每日她們的交集,可能就隻在床笫間。

除開在薑府第一次凶狠些,其他時候,他其實很溫柔。

她總是不敢看他,夜間的燭光已經很暗了,可她還是不敢看他。她偶爾能感受到,那雙鳳眸總是平靜地望著她。

有些冷。

具體是厭惡,還是疏離,她不敢去細看。

偶爾她獨自在府中時,會看見一方白綾,從空中懸下。她知曉自己,大概是得了什麼病,但她未聽過這種病。

她也請了大夫,大夫來了,說她眼睛沒問題。

她望著空中那方白綾,輕聲應了聲“嗯”。

她其實不是很怕,這是姨娘留在這世間最後的東西,她怕什麼,也不會怕這種東西的。

更何況,她喃喃道:“彆人都看不見,隻有我看得見,那便是假的。”

隻是,她從來不敢細想。

每個大夫都說她眼睛沒有問題,那是哪裡的問題。

*

他們成婚的第一年,第三個月,第十一天,謝欲晚請了半月的假,回來清淡同她吩咐一聲:“三日後要去商陽。”

商陽是謝家祠堂所在,族中經曆上一輩顛簸還留在這世間的老人,大多數都居在商陽。

她有些惶然。

那日謝欲晚雖對她已算百般維護,但還是有碎嘴的人傳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長安城已經傳遍了。

她是通過在酒中下藥,又不知廉恥去勾引了謝欲晚,才得來的正妻之位。

偶爾,薑嫿其實回想,這個傳言,也沒有太大問題。除開藥不是她下的,除開她本質隻是為了報複薑玉瑩,其實沒有什麼不同。

論跡不論心,但她,連心都不乾淨。

長安城傳遍了,商陽離長安不過兩日路程,又是謝欲晚的消息,想必,她的事情,早就傳回族中了。

但她隻是惶然,不是不想去,她沒有想不想去的資格的。

故而三日後,同謝欲晚乘坐同一輛馬車時,她很乖巧。

兩人白日很少相見,同乘一輛馬車,也沒有什麼話好說。謝欲晚閒適翻著一本書,薑嫿垂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直到那道清冷的目光望向她,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意識到了,渾身的神經頓時敏感起來。

但他隻是淡淡看著她,也不曾說什麼話,即便直到被她發現了,也隻是更加隨意地看向她。

他身上有一種,她這一生,不曾有過的肆意。

*

到了族中。

薑嫿扶著謝欲晚的手,下了馬車。

指尖相觸的那一刻,她怔了一瞬,其實,無論她們私下關係如何,隻要是在外麵,謝欲晚都會給她最大的尊重。

彆的夫人有的東西,她從未缺過。

站好那一刻,數道淩厲的目光向像刀子一樣,剮在她身上。她僵硬地望向前方,行禮:“妾見過各位長老。”

長老們冷哼一聲,就往前走了。

她茫然地望向謝欲晚,可謝欲晚此時卻沒有看她,隻在她走路不小心要摔倒的時候,不動聲色扶了她一把。

一到祠堂,一身白袍的長老對薑嫿怒斥:“跪下。”

她怔了怔,隨後安靜地跪下了。

周圍的人安靜了一刻,似乎沒想到做下這般事情的女子這麼聽話。謝欲晚眸深了一瞬,卻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淡淡望向了為首的謝青長老。

謝青冷哼一聲,不看謝欲晚。

直接將這種女人迎為正妻,他未直接同謝小丞相計較,他還冷什麼眼。謝青直接無視,正欲當著所有族人麵數落薑嫿時,餘光中看見謝欲晚蹙了眉。

謝青手一揮:“先下去。”

一時間,祠堂內,隻有謝青、薑嫿、謝欲晚還有幾位年長的長老。薑嫿顫著身子,低垂著頭,望著漆黑的地麵。

她知道這是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