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這真的是愛嗎?(1 / 2)

見她許久未翻開,青年清淡抬眸:“不想看?”

薑嫿回神,搖頭,小聲道:“沒有。”

她隻是陡然間想起年少的事,平靜中夾雜些惶然。即便翻開了書,但她能意識到,自己的心思,並不在手中的書上。

等到一雙修長的手止住她的書頁時,她輕垂了眸。

發呆被抓住了。

謝欲晚語氣平靜:“在想什麼?”

薑嫿怔了一瞬,小聲道:“夫君宮中的事情不是還沒有處理完嗎,現在幾日都沒有上朝,也未去宮中,會不會不太好。我其實......隻是風寒入體,大夫都說,修養幾日就好了。夫君不用為了我......留在府中。”

謝欲晚沒有戳穿,隻是淡淡看著她:“告假幾日,聖上不會怪罪的。”

這話說得實在謙虛。

薑嫿一時啞口無言。

這一番下來,她心思也到了書上幾分。這些年,府內事物夫君為她請了老師,詩書禮儀大多卻是他親自教導她的。

她適才那一番說辭,糊弄彆人倒是可行,落到他眼中,應當隻是拙劣。但他沒有戳穿,她也就當,自己不知曉。

一時間,屋內隻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薑嫿靠在軟墊上,輕垂著頭,認真看著手中的詩文。

她無暇分出心思再去想這幾日發生的一切,麵對詩文要虔誠,這是謝欲晚教給她的第一課。

*

窗外又下起了雨。

清清脆脆的,並不難聽。

薑嫿精神並不太好,熬了半個時辰,也有些困倦了。她輕聲閉上書,小心向謝欲晚的方向看過去,發現謝欲晚正在平靜地望著她。

她形容不出那種眼神,在他如潭水般幽深的雙眸中,歡喜和悲傷,都變得太淡。

像是整個人,籠了一層朦朧的霧。

他們已成婚近十年,可她卻很少能夠知曉他所思所想。如若不是那些年的愛護,和那一箭的命運。

‘他愛她’這個事情,她恐一生,亦不能確認。

“夫君......”

她同他對上眸,小聲開口。

“累了?”

說完,他放下手中的書,平靜地起身,上前兩步,到了榻邊。

薑嫿的確累了,但她不是很想休息。

他的手隔著衣服觸碰到了她的身體,多日未如此親密,她不由指尖一顫。他沒有察覺到她如此細微的動作,依舊垂頭為她整理被褥。

像是又要走了。

薑嫿如此想著,心中有什麼東西漫漫生長出來,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但謝欲晚卻沒有走。

隻是重新拿起了那本書,坐在她身側,安靜地看了起來。

薑嫿抬起眸,平靜地望向他。

這是她們大多數相處的模樣,安靜的,平和的。

她所習慣的。

她輕喚了一聲:“夫君。”

謝欲晚眸色依舊平靜:“嗯。”

她不再說話,他亦沒有。

他靜靜看著書,她就側著身,安靜地看著他。

*

薑嫿再醒來時,身側已經看不見謝欲晚了。

她怔了一瞬,卻又覺得,這本才是常態。等到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時,突然看見了屏風前的身影。

莫懷側著身子,小聲說著什麼。

謝欲晚持著筆,時而停頓一下,似乎一邊聽著彙報,一邊批改著文書。

薑嫿本來準備下床,此時又覺得有些不太好,於是默默將掀起的被子放了回去。即便很小聲,她還是感覺屏風前的人影向她這邊看了一眼。

半刻鐘後,修長的身影繞屏風而來。

謝欲晚:“醒了?”

薑嫿點點頭,輕聲道:“外麵涼嗎?”

月色順窗而入,映出皎潔的一片。今日的月,倒是殷勤。

謝欲晚了然:“想去院中走走?”

看見薑嫿輕點頭,他上前,為她披上了厚厚的衣衫:“這樣,應該不會冷了。外麵沒有風,隻是白日下了雨,可能有些泥濘。”

他們就像尋常夫妻一般,夜間無人時,他牽著她的手,漫步在一條小徑上。

孤燈將她們兩人的影,緩緩地拉長。

安靜的夜,青年的聲音,很平靜。

“不必尋那些人家的女子了,丞相府隻需要你一個主母。至於容貌,品行,端正便好。等到其誕下子嗣,孩子養在你名下,人便打發出去,我喜歡清淨。”

末了,他定眸看著她,溫聲補了句:“小嫿,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夫人。”

薑嫿怔然。

隨後心泛開絲絲的疼,像是被輕碾得細碎的花蕊。

她以為,這兩日,會再長一些的......

她對他,甚至再生不起一絲責怪。這幾日他拋下公務,伴在她身旁,為她煮麵,讀書,事無巨細照料她。

她得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