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府上有沒有彆人安插的眼線這件事,慕澤當然可以斬釘截鐵的說沒有,不管是皇帝還是彆的想在靖國公府插一手的人,他們在西北軍統帥跟前耍這個手段,隻能是班門弄斧無濟於事了。
慕澤關注的重點在另一件事上,發脾氣的是北靜王……看來想請黛玉去北靜王府的並非是北靜王妃,更不是北靜太妃,而是北靜王。
這的確不是一場普通的世家高門間女眷的賞花宴,北靜王另有目的。
自慕澤入京以後,不管是誰的邀約,慕澤從不搭理,因為他知道皇帝不會想看到手握五萬西北軍的慕澤和京中任何一位高官宗親相交甚密。
但慕澤的身份又讓他成了一個香餑餑,想同他攀扯幾分的人從來都不少,慕澤對此向來不怎麼在意,總之他又不能左右彆人的想法,隻要他自己持身自正,旁人愛如何就隨他們去吧。
但是他們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黛玉身上……幸好昨日黛玉毅然決然的推掉了。
他如今不是自己一個人,有了牽掛,很多事的確該多想一想了。
慕澤適時的露出了點疑惑,道:“陛下是說,請內子去北靜王府,是北靜王爺的主意?”
皇帝不答,而是問道:“楚王問鼎,意在中原。慕帥,你認為,北靜王此舉意欲何為啊?”
這還用說,北靜王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不在黛玉身上,而是慕澤。
確切的說,是慕澤執掌的西北軍。
所以,皇帝不再稱慕澤為慕卿,而是慕帥,這是慕澤在軍中的稱謂。
慕澤道:“跳梁小醜,不足為懼。”
皇帝撫掌大笑道:“有卿在此,朕心安也!”
慕澤起身行禮道:“臣定然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
皇帝讚賞的點點頭,擺手讓慕澤坐下,又問了幾句京營之事,其中不乏誇獎勉勵的話,才許他退下。
親衛等在宮門口,等慕澤出來,將韁繩遞給他。
慕澤今日沒有騎他的那匹馬,上馬走到人跡稀少的地方,他才問道:“賈赦近日跟什麼人有聯絡?”
賈赦的嘴裡既然提了平安州節度使,慕澤便不可能當沒聽到,從賈家回來,他就讓人盯上賈赦了。
親衛答道:“除了那些公府侯門的酒色之徒,就隻有一個金陵府尹。”
“金陵府尹?”
親衛道:“金陵府尹賈化,是走了榮國府的二老爺的門路,後來又因為替薛蟠抹平了殺人案,攀上了王子騰,薛蟠乃是王子騰和二老爺夫人的外甥。”
“先時王子騰曾著力提拔過他,不過後來被陛下找了由頭擼下去了。”親衛又道,“賈化早年曾做過夫人的老師。”
“嗯?”慕澤將重點放在最後一句話上,“老師?”
“是,當年夫人上京時,賈化一同入京,拿了林老爺的書信,才得以攀上賈家的。”親衛道。
慕澤皺了下眉頭,問道:“還有彆的嗎?”
親衛道:“暫時沒有。”
慕澤道:“繼續盯著他。”
“還有,去查清楚薛蟠殺人案的事。”慕澤最後命令道。
皇宮。
皇帝冷笑道:“北靜王竟然想染指西北軍,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隨侍的趙公公給皇帝換了杯熱茶,笑道:“有靖國公這等忠君體國的臣子在,陛下何必將那些跳梁小醜放在心上?”
皇帝一笑,道:“靖國公父子麼,的確讓人省心,就是家裡的長輩多事,好端端的定什麼婚約!”
趙公公自然是知道內情的,去年慕澤才入京陛見時,大公主無意中見了他一麵,當即便春心萌動了,回去同皇後羞答答提了後,皇後又透露給了皇帝。
一個手握五萬西北軍的靖國公,若是做了自己的女婿,皇帝衡量了番利弊,覺得未嘗不可。
然而,不等皇帝將這個意思表露出來,慕澤那裡就將定親文書亮出來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慕澤的祖父之命,皇帝也無可奈何,隻能痛失一個女婿了。
少了一個女婿事小,偏偏慕澤的妻子還是在賈家養大的。
四王八公是個什麼東西,皇帝可是一清二楚,難免不悅。
趙公公賠笑道:“民間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林姑娘如今已經是靖國公夫人,自然會向著夫婿,況且以靖國公的心性,小小一個女子,豈能左右得了他?”
皇帝想想,覺得也是,遂將此事擱在一邊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