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黛玉忙問道,“何事?”
慕澤知道黛玉臉皮薄,瞥了雪雁一眼,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
雪雁顫顫巍巍道:“是……是瞧見外頭有人在放風箏,我想問問太太……”
黛玉道:“你去玩罷。”
雪雁巴不得這一句,忙福身退下了。
黛玉臉頰尚有紅意,也不看慕澤,隻道:“雪雁膽子小,你彆嚇唬她。”
慕澤笑道:“好,聽你的,不嚇唬她。”
這話裡縱容和寵溺的意味太濃,黛玉臉上才要褪下去的紅霞又有湧上來的征兆。
慕澤又道:“今日你先歇歇,明日去放風箏,你喜歡什麼樣式的,我給你做。”
黛玉被這話吸引住了,好奇的問道:“你還會做風箏?”
慕澤笑道:“懂一些,做的也許不好看,你可彆嫌棄。”
慕澤懂得的實在是太多了,黛玉感歎道:“你倒是心靈手巧。”
慕澤失笑:“這是在誇我?”
“是啊,你不覺得是?”黛玉歪了歪頭,反問道。
“是。”慕澤怎麼敢說不是,笑著接了這個誇獎,“那我一定得下功夫給你做個合你心意的風箏,方才不負你的誇獎。”
黛玉矜持的輕頷首:“我等著看。”
紫鵑領著人進來擺飯,除了黛玉想吃的新鮮的瓜菜做成的菜肴,還有每日午飯都要上桌的藥膳。
慕澤見是不同於上次的藥膳,道:“等咱們回府,正好是趙太醫來診脈的日子,到時候這個藥膳方子,不知道是不是要換。”
說到這件事,黛玉不由得歎口氣:“藥膳方子倒是無妨,吃著還好,我隻是怕趙太醫要開藥方,那我又要日日吃藥了。”
慕澤勸慰道:“良藥苦口,現在苦一苦,往後你身子好了,幾十年都不必再吃藥了。”
黛玉笑道:“借你吉言,我可受夠那些苦藥湯子了。”
慕澤記得去年趙太醫說過,黛玉自幼體弱,必得年年生上幾場病的,長此以往下去,雪上加霜,身子必然更為不好,若不能及時調理,恐怕年壽難永。
當時慕澤隻感歎幾句,林姑娘是個苦命人,今日心境不同,慕澤更多的是心疼和慶幸。
心疼黛玉從前吃的苦。
幸好,如今開始調理還不算晚。
用過午飯後,紫鵑問黛玉可要去歇息,黛玉道:“今日我倒不困,先去外頭看看。”
說完,黛玉抱了隻也才吃飽的小白兔到懷裡,又問慕澤:“你可要歇息?”
慕澤道:“我去吩咐人準備些東西,好做風箏。”
黛玉一聽此話,忙問道:“我能去看看嗎?”
“當然能,這就是給你的風箏,還要你看看喜不喜歡。”慕澤托住她的手臂,道,“你就這麼抱著它過去,一會兒手臂要酸了。”
黛玉笑道:“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它才幾兩重,即便我不如你能舞刀弄槍,但總不至於連隻小兔子都抱不動。”
慕澤哪裡還敢說彆的,忙笑道:“是,我小看你了,以後絕不再犯。”
黛玉哼了一聲,抱著小兔子先一步往門外去了。
慕澤在後頭低聲吩咐紫鵑:“跟著太太,等會兒把兔子接過來。”
紫鵑福身領命。
她總覺得爺不是怕太太累到,分明是不想太太抱著那隻小白兔……
慕澤讓人準備好了竹子和麻線,自己拿了把匕首將竹子切割開,不經意間看到專心瞧著他動作的黛玉時,心頭一動,問道:“你可學過畫?”
黛玉雖不明所以,仍答道:“略懂一些。”
慕澤知道黛玉向來謙虛,說是略懂一些,那就是頗為精通的意思,於是他便道:“風箏要做成什麼樣式的,你想好了嗎?等會兒繪花彩的時候不若你自己動手?”
黛玉立即笑道:“好啊。”
但說到什麼樣式的,黛玉又猶豫了:“我也說不好是什麼樣式的……”
慕澤笑道:“千萬不要太複雜的,那我可就要丟臉了。”
“不是說要做個合我心意的麼?我若是一定要個複雜的呢?”黛玉抬了抬下巴,笑道。
慕澤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道:“夫人有命,不敢不從。隻是學藝不精,做出來恐怕要讓夫人失望,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黛玉被逗得笑個不停,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眉眼間仍有活潑的笑意在,她指著屋簷下的燕子道:“那個,燕子的,這個夠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