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幾分鐘前,同一片月色下,白明箐在翻牆之後氣息陡然一變,身形也變得飄忽,雙腳離地,仿佛真的突然變成了“鬼”,飄在地上。
林覓州在外麵看不見,而陳明則可以將這一幕納入眼裡。
此時在他這種普通人的眼中,白明箐披頭散發,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一件簡陋的長袍,上半身是無暇的白色,可腰部以下卻是無儘的血海,狼狽,可又猙獰,無助,卻又令人生懼。
在寂靜的院落中遊蕩,莫名的存在感不斷飆升,熟睡中的人們也因為某種位置的壓迫感而蘇醒,就好像,她真的是厲鬼一般。
事實上她現在確實是“成為了鬼”。
白明箐在另一被代稱為“歌劇明星”的怪物的影響下覺醒了技能“爛片演員”,能夠以化妝、服裝協調演技的形式來在外表上扮演另一個角色從而影響普通人和怪物的對她的認知。
同時這也是一個極需要信念感的技能。
在那些同樣擁有其他技能的眼裡,白明箐真實的演技能力便顯現無疑。
爛片演員爛片演員,白明箐清清白白、美美麗麗的一個小姑娘,演起戲來表情實在猙獰。
當然,這都是陳明聽部分情商太低的同事說的,他沒有覺醒所謂的技能,隻是一個普通人,所以看不到白明箐技能掩蓋下的可笑演技。
而且就算他看見了也不會對白明箐露出任何嘲笑的意思。
可是其他那些人的奚落還是對白明箐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所以他陳明,行動組中唯一的無能力者被要求成為了她的搭檔。
在陳明回憶的時候,院子裡的壓迫愈來愈強,本來熟睡中的人們在“女鬼”的影響下逐漸開始變得不安,冷風無視了窗戶上的玻璃穿進房間,但房子裡的人已經陷入了夢魘。
終於,噩夢中的人被脹起的肚子與攀爬的嬰孩嚇得發出尖叫,在一聲淒厲的尖叫過後,白明箐站在窗邊,凝望著屋子裡麵床上的人,屋子裡麵的一人因為尖叫聲驚醒。
一場夢不過是數秒,白明箐出現不過幾分鐘,但兩人卻仿佛浸入了冷水,大汗淋漓。
老夫妻中的男人在被身邊人的尖叫聲嚇醒之後就開了燈,他同樣對夢裡的場景心有餘悸。
但他還有些理智,自然地轉過頭看看身邊的人,然後就看見自家婆娘攥著拳頭,臉色發白,嘴唇緊咬,眼球也在不斷的一動,一副神經緊張、不太正常的樣子。
他輕輕推了推身旁的女人,“哎,老婆子、老婆子,咋了?”
他以為她是抽了,力氣逐漸用上,想幫身邊人放鬆下來。
可惜,那女人被夢中的嬰孩糾纏,數不儘的臍帶纏繞在她的身上,化作暗紫色的牢籠,將她死死困在夢中。
男人見自己喊不醒人便準備下床,一轉頭,正好就看見了門口注視著自己的女人。
那女人身上穿著件白衣服,麵色蒼白,發型淩亂,許多不老實的發絲貼在她的頭皮、臉頰,一副從汗水裡爬出來的樣子。
男人起初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閉眼再看,就確定了窗外那“鬼”長著一張他們一家都無比熟悉的臉,而最重要的是那一雙全黑的眼睛,似是帶的怨懟,又似是帶著委屈,在窗外死死地盯著他們。
早已死去的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麵前,男人當即也顧不上自己的老婆,張著嘴捂住自己的胸口,頭止不住的後仰,一下子就向後倒去。
白明箐見男人已經暈倒,便知道林覓州說的沒錯,在這個異空間中確實該扮演“鬼孕婦”而非“鬼新娘”。
確定了這戶人家的人確實心中有“鬼”,白明箐便冷漠地準備離開。
她對男人暈倒,女人夢魘這一幕並不憐憫,畢竟他們若不做下惡事,心中有愧,她的技能也不會發揮到如此地步。
而在飄離院子之前,她不經意地回頭,看見院子裡的另一個房間房門正開著一個縫,一雙眼睛正在那裡死死盯著她的存在。
白明箐反被這偏執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擔心時間不夠翻牆進來後使用的技能嚇得一激靈。
那個房間沒有窗戶,門也關著,她還以為他折騰大半宿已經睡著了,沒想到一直看著。
不過轉念一想,她現在是“鬼魂”,真有什麼事到時候裝傻便是,沒什麼可怕的。
要怕也該他怕,明天她還要來這裡打探情報呢。
因為技能的時間還沒消失,效果還在,白明箐從院子裡的高牆上麵飄了出去。
陳明確定這次扮演沒有出現白明箐受傷的意外情況之後也從上麵跳了下來,喊了幾聲林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