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際之下是廢棄的建築物,槍聲響起時,如同電影裡的慢動作一樣,緩緩倒下的紅衣青年笑容燦爛。
他說,“真是對不起……波本。”
“小惟。”
安室透猛地坐起來,劇烈地喘息著。
諸伏景光擦拭著貝斯問,“又做夢了?”
又做夢了。
安室透抬頭去看擺在桌子上的照片,總是喜歡穿著紅色浴衣的青年眉眼溫柔,像是能包容一切。
事實上,栗川惟算不上特彆溫柔的人,甚至總喜歡惡作劇。
他說,“是啊,又做夢了,夢見小惟死時的場景……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再快一點點就好了。”
諸伏景光手下微頓,他沉默了片刻才喃喃,“是啊,明明知道那個組織是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想要脫離組織和背叛組織的人的。”
“三年了。”
三年了,連他都脫離了那個組織好好地生活著,除了死在他們麵前的栗川惟。
“下午要去看惟了,惟以前最喜歡聽我彈貝斯了。”諸伏景光把貝斯裝好,他看向安室透說,“為此我特意新學了一首歌,彈給惟聽吧。”
“hiro,我最近總是夢到小惟,你說他是不是也想我們了?”安室透看著照片上的青年低聲問。
諸伏景光一頓,他的目光微微暗淡下來,記憶裡那個明媚張揚總喜歡穿著紅色浴衣,叫著他們小零小景的少年,到後來重逢時冷漠地說你們彆煩我的青年……無論是怎麼樣的栗川惟,現在都不可能回來了。
“zero。”諸伏景光的聲音依舊溫柔,“準備一下走吧。”
……
警車從警視廳開出來後便一路往米花公園開去。
五分鐘前,警視廳接到報警,說是米花公園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事件,持刀者已經被人製住,但是被害人已經沒有絲毫氣息了。
“幸好高木警官正在附近,此刻已經趕過去了……鬆田警官,你在聽嗎?”佐藤美和子看了一眼旁邊發消息的鬆田陣平。
“在聽,那可真是太好了。”
佐藤美和子心想,你看起來可不覺得很好的意思。
她問,“是在和萩原警官發消息?”
“啊?”鬆田陣平咬著煙頭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因為約好了下午去看望人,讓他不用等我了。”
佐藤美和子說,“你們的朋友就是你手機屏保那個漂亮的男孩子吧……說起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很眼熟。”
“朋友?”鬆田陣平沒在意佐藤美和子最後一句話,他隻是嗤笑一聲,“他隻是一個可惡的……”騙子。
彆人常說,一個真正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而他那個冷漠無情的前男友,在單方麵和他解決戀愛關係之後就消失了,再次見麵這個人就真的死掉了。
一個可惡的騙子而已。
他這樣說著,佐藤美和子卻覺得這個警視廳眾人眼中不羈的鬆田警官這一刻格外溫柔和悲傷。
鬆田陣平發完消息就退了出來,他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高樓說,“那家夥真的很可惡啊,還自以為是。”
“真的覺得他可惡的話,不可能每年都去看他吧。”佐藤美和子不由說道。
鬆田陣平把煙頭咬得更緊了,他腮幫子也繃緊了。
佐藤美和子看出鬆田陣平不想說這個話題,也閉上了嘴。
車子裡重新恢複了安靜,繼續駛向米花公園。
……
製服行凶者的是一個過分漂亮的年輕人,他看起來很瘦弱,一身極為顯眼的紅色浴衣在他身上顯得寬大到空蕩蕩的,銀白色的長發攏成一束,此刻正坐在長椅上接受高木涉的詢問。
麵前的警官說,“我們隻是例行詢問,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緊張。”
年輕人露出一個怯生生的表情來,那個被扣住的歹徒滿臉猙獰,這個人剛剛製服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表情啊。
“警官您問。”年輕人的聲音溫柔,充滿了配合。
高木涉的聲音不由都放輕了一些,他問,“名字。”
“栗川惟。”年輕人說。
高木涉頓了頓,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見過。
“警官?”隻是這一瞬間的遲疑,麵前名叫栗川惟的年輕人都捕捉到了,他問,“有什麼問題嗎?”
高木涉遲疑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們繼續。”
栗川惟臉上露出笑容來說,“好。”
他一邊回答著這個年輕警官的問題,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個名叫高木涉的警官。
看起來是一個極其富有正義感的警官,當然這一點跟栗川惟沒有什麼關係,他隻是覺得高木涉很眼熟。
栗川惟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高木涉,那麼就是……
【和鬆田陣平長得很像啊。】001忽然開口。
栗川惟眉目一斂,對了,這個警官和鬆田陣平長得很像。
但是目前來看他的性格和鬆田陣平的倒是截然不同。
“栗川惟,22歲,畢業於江古田高中……”高木涉喃喃,“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很熟悉。”
栗川惟表麵不動聲色心頭卻狠狠地一跳,【001,你確定遊戲崩潰時,你所有的數據都沒能保存下來,所以可攻略角色們都沒有玩家的任何記憶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