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想怎麼狡辯嗎?”黑羽快鬥湊近了栗川惟幾分,虛虛的圈著栗川惟地把人帶起來。
栗川惟下意識彆開臉,三年之後的黑羽快鬥,似乎變了很多,讓他莫名地覺得有……壓迫感。
“哥哥躲什麼?我當時真的以為哥哥死了,我好難過好傷心啊。”黑羽快鬥一隻手固定住了栗川惟的臉,那雙幽暗的瞳孔盯著栗川惟,“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呢?”
栗川惟喉嚨有些堵,他張了張嘴聲音微啞,“我……”
“可是一個晚上過去屍體消失了,我以為哥哥是被黑衣組織的人偷去了,可是也不是那樣……所以哥哥隻是想假死離開我們的視線對嗎?”黑羽快鬥的聲音低低的打斷了栗川惟本來就說不下去的話,他那語調裡甚至帶了幾分笑意,“真是……我居然被哥哥騙得團團轉啊。”
“不是……”栗川惟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顯得蒼白無力,他來到遊戲時還在想,一個死去的人要怎麼活過來。
現在看來,遊戲直接讓他的身體消失了。
黑羽快鬥並不在意栗川惟的狡辯,他長高了,比栗川惟高,禁錮栗川惟的姿勢讓栗川惟被壓迫的感覺更加強烈。
從少年成長到如今青年模樣的怪盜魔術師靠近了栗川惟幾分,“被留下的人總是我,哥哥總是那樣丟下我悄無聲息地離開,就像哥哥莫名其妙地出現一樣。”
栗川惟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他抬起眼眸輕聲說,“抱歉。”
黑羽快鬥的瞳孔微縮。
麵前絲毫未變的青年露出他熟悉的平靜的表情來,似乎永遠不會為什麼事情感到驚慌,即便是此刻被他禁錮。
他也隻是說,“非常抱歉,快鬥。”
黑羽快鬥也沒有生氣,他很清楚和栗川惟生氣最後煩躁的隻有他一個人,栗川惟很少會真正的生氣。
栗川惟永遠冷靜理智,在黑羽快鬥的記憶裡,栗川惟驚慌失措的模樣他隻見過寥寥數次,但是都與他無關。
黑羽快鬥微微閉了閉眼又笑道,“哥哥,我們走吧。”
栗川惟沉默地看著黑羽快鬥,他現在不能和黑羽快鬥走。
黑羽快鬥這態度看起來不像是能好好說話的,他從知道這些人有記憶之後就一直在考慮先去接近誰比較好。
其實……那個家他也不是很在意的,那個世界也不是必須回的。
他甚至有在考慮001的任務他是非做不可嗎?這個遊戲世界已經活過來了,001說這些人也活過來了。
所以現在跟之前不一樣了,這些人不再是紙片人,他真的還要再去接近他們一次嗎?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也許是因為栗川惟貪念著遊戲裡的那些數據模擬的虛假的愛意。
“哥哥為什麼不走?”黑羽快鬥轉過頭來,笑容看起來毫無陰霾,他看著栗川惟說,“哥哥現在是不是在想,怎麼擺脫我?怎麼逃走?”
栗川惟沒說話。
001數據不齊全,看不見黑羽快鬥對栗川惟的好感度,但是人的好感度用機器來計算本就是不準的。
它看著黑羽快鬥的表情,替栗川惟捏了把汗,【親愛的玩家,反正都是要接近黑羽快鬥的,現在接近他不是也一樣嗎?】
栗川惟想,完全不一樣。
現在的黑羽快鬥,看起來並不好說話。
“哥哥。”黑羽快鬥的聲音響起,“為什麼不說話?”
栗川惟有些生鏽的腦子轉了轉,他似乎很迷茫,又似乎笑了一下問,“快鬥,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黑羽快鬥笑不出來。
他當然記得。
……
中學的某個假期,黑羽千影出國旅遊,留下黑羽快鬥一個人在家裡。
難得的假期被一陣煩人的敲門聲打亂,以至於他去開門時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怨氣。
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的少年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你好,我叫栗川惟,請問這裡是黑羽家嗎?你是黑羽快鬥嗎?”
穿著乾乾淨淨,看起來清爽又漂亮的白衣少年,在這個炎熱的夏日裡,倒是讓黑羽快鬥莫名地覺得有幾分涼爽之意。
黑羽快鬥打了個哈欠,聲音含糊,“是,所以你是什麼人?”
“今天起,我會入住黑羽家。”栗川惟聲音溫柔,“不知道阿姨有沒有告訴你呢?”
“哈?”黑羽快鬥瞬間清醒,他伸手摸出手機去看母親發送的郵件。
郵件裡果然有提及朋友的孩子會來借住一段時間這樣的話,不僅如此,郵件裡還說,請好好照顧客人。
照顧、客人。黑羽快鬥重複著了一下這四個字。
照顧客人是應該的,但是這個客人……
“聽說你還在上國中,比我小四歲,你可以叫我哥哥。”麵前看起來很溫柔的少年這樣說。
他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起來自然的反而更像是主人一樣。
十四歲的黑羽快鬥,還要幾分叛逆,家裡突然來了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哥哥,他微微眯了眯眼眸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快鬥。”麵前的少年叫得親昵,“不叫我進去嗎?”
明明看起來是一個漂亮的溫柔的人,但是莫名的,黑羽快鬥卻覺得他並不是現在表現出來的這副模樣。
看起來就覺得假模假樣的,所以他會找出這個人的真實麵目的。黑羽快鬥這樣想著,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來。
“哥哥?”
“好啊,哥哥,請進來吧。”
……
“哥哥,你現在和我說以前怎麼了?難道哥哥還試圖和我回憶過去嗎?我隻能想到哥哥一次又一次地將我留下,然後去找其他人。”黑羽快鬥的嘴唇靠近栗川惟耳側笑容不變,眼底卻漸漸的暗沉下來,“難道現在哥哥是想要狡辯嗎?”